消息像二氧化碳快速散開,一窩子的人不分男女都往操場跑去。
許蘩歎了口氣,不去管陸時生身邊水性楊花的那些女人。
獨自把小組作業本收上來。
她這人很悶,一天到晚不說話也不會憋壞。
真心不懂,宋靈什麼時候喜歡暴力轟.炸了,為了陸時生,她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手機突然震動了下,回蕩在空寂的教室。
許蘩一手踏著一疊試卷,另一隻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發現是陸時生打來的。
她將手機貼在耳上,輕聲喚了聲:“哥。”
“在教室裡?”
“嗯。”
電話裡的聲音聽著不真實的溫柔,“出來,我給你買了東西。”
她抬眉,“你在哪裡?”
“現在在你手邊。”
許小蘩趕緊回身,窗邊站著的是穿著襯衫長褲的少年,清雋邪氣,笑意薄涼,斂去幾分森然。反而讓她生出了某種錯覺,似是回到了年幼時天真無邪的情景。
“你……”她想問,還是住了口。
陸時生將手裡的奶茶貼在她臉上,溫熱感刺激的她從驚訝中回過神來。
“路過外麵奶茶店給你帶的。”
“謝謝。”她受寵若驚的接住,低頭道謝,“你怎麼來這兒。”
教室裡的人該走的都跑光了,剩下的幾個同學是平時的好學生,嫌少嚼舌根。
陸時生低笑:“最近看你精神恍惚,是怎麼回事?”
許蘩抿著唇,“你不要亂說,我才沒有。”
“發卷子,也會發反了,你心裡在想誰?”
“我……”許蘩趕緊心虛的把卷子翻過來,看著他的眼睛驀地頓住,心口一跳,竟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少年的眼裡淬了毒般深邃,語氣卻充滿了質問,“在學校,不是跟你說過,離宋靈遠一點嗎?為什麼楊雪熙知道我跟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她愣了下,靜謐幾秒,不可思議道:“你……懷疑是我?”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我跟她的關係。”
“我說不是我說出去的,你信嗎?”
“你有什麼讓我相信的資本,我還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討厭宋靈可以,把自己搭進去,或者造成她今天魯莽受傷,我會找你算賬,有想解釋的?”
許蘩平翹起唇,自我嘲笑,心裡越發沉重,眼波蕩漾著苦澀的涼意,啞聲開口:“你是不是覺得家養的狗是最衷心的,可以隨意任你踐踏。”
“……”
“我怎麼就聽信你的話,都說童言無忌,是當不得真的,以前,我怎麼……就那麼執著呢。”她說著眼眶濕潤,細長的眉梢壓低的淒厲越發清晰,濃黑的眉眼蕩漾著讓他心亂的涼意。
“你生我的氣,我會想著討好你,但是,我唯獨忘了,你是個沒有心的人,你隨心所欲而為,宋靈的一句話勝過萬辯,你又怎會知道我的無助。跟你說過的話,你從來不信,覺得我在演戲,你讓我解釋什麼。”
陸時生隔著一麵窗戶,就著半明半昧的光影打量她。
被他親手養大的女孩,已經出落得美麗動人,天生素雅溫軟的眉眼,軟得輕絮漆盈,站在桌邊仿佛置身自己的心魔裡走不出,無人發現她臉上那抹消散的痛意。
“許小蘩,你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
她憤恨的咬緊唇,紅著眼睛惱羞道:“對!我就是笨蛋!隻有我這個笨蛋才會一直陪著你,我討厭死你了!”
陸時生心口一緊,攥緊拳頭,心裡的惡魔似在揭開他虛偽的麵具,一寸寸把他剝的乾淨利落。
他從不是什麼好人,出生就是錯誤的選擇,心裡的扭曲造就他眉尖的陰翳。
他一直克製自己不能對她做出任何事情,一旦鬆懈,他會想徹底撕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