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蘩斂去嘴邊的笑意。
驀地站起身, 細長的眼顫栗著,指尖的酒杯在揚起手的那一瞬——
嘩啦一聲。
他閉上眼睛,酒水倏地灌滿他的黑發, 濕淋淋地從鬢邊滑過脖頸, 狼狽不堪。
在場的所有人目瞪口呆住。
幾個女生擁在一起一臉驚恐得看著他們。
“這女的瘋了吧!”
“操, 這……這他媽的太厲害了!這人不要命的嗎?”
“這就是你想要的?陸時生, 我很討厭你,我們之間早就沒有關係, 你可真無恥,你要是真想抓她,請自便。”酒杯被她隨便丟在地上,砸出一聲悶響。
她歪頭氣惱地鼓腮, 逐而撇開眼,漠然離開。
“姐!姐你等我!”薛柔不敢再停留,心驚肉跳的跟著跑了出去。
良久的沉默。
陸時生緩緩睜開長睫, 酒珠子從他的睫毛間滴落,掩在黑發裡的眼眸陰翳狠毒, “你們說, 她怎麼變得這麼可愛?”
從不會反抗的人, 徹底蛻變成一隻蝴蝶, 美的讓他收不回利爪。
他絕對不要再放過她。
“生哥,你還好吧, 許蘩的事情你先擱一邊, 擦擦臉。”尹柯不知死活的撲哧一笑, 什麼叫以柔克剛,他總算見識到了。
兄弟趕上找虐呢。
幾個女生趕緊狗腿的拿毛巾給他擦臉。
深藍的夜,耳邊的風帶著幾分燥熱,灌木叢中的樹葉簌簌作響。
許蘩捏緊手指,走在人行道上,目光執著的望著前麵的光影。
“姐,你等等我啊。”
薛柔喘著粗氣,走到她身邊,扯了扯她的手臂,哀求:“姐,你彆生氣,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你原諒我。”
許蘩停下腳步,眉眼遺落一抹昳麗的美,“薛柔,我是看在舅媽的麵子才替你出頭,下次你可就沒這麼好運,陸時生是什麼人,我比你更清楚,不想被玩弄到沒有尊嚴,就給我離他遠點。”
薛柔吐出口氣,一臉的不敢置信,氣急敗壞道:“許蘩!你把話說清楚!你什麼意思啊,你明裡暗裡的是在罵我賤嗎?陸時生再不是人,他有錢有貌,我憑什麼跟錢過不去,你是不是大小姐做習慣了,清高的很哪,你要是看不慣就彆看啊,像你這種無父無母的野丫頭,爹媽還不知道死到那個狗旮旯,我爸收留你,都是天賜的恩典!你彆……”
許蘩恨不得給她一個耳光,手指泛白,直勾勾盯著道:“你給我閉嘴!你討厭我沒關係,不準罵我的父母否則,我絕不會原諒你。”
薛柔被她沉下去的臉色嚇了一跳,打了個哆嗦,咬牙切齒地瞪著她,硬是沒敢頂嘴,吐了吐舌頭,“不說又不說嘛,生這麼大氣。”
“衣服給我收拾好,明天一個個還回去。”她忍下一窩子的氣,往前走去。
“好啊,姐姐說什麼,我就聽什麼咯,反正沒多久,你也該滾出去了!”
——
第二天早上起床,許蘩把被子涼到外麵的欄杆上曬,她將書本收拾好後,走到廚房拿了兩個饅頭,看了眼鐘表,快遲到了,手忙腳亂地背起書包去上學。
門吱的一聲開了,薛柔確定她走後,從口袋裡拿出觸屏手機,打了個電話。
“劉雅荷,我想跟你說件有趣的事情,你肯定不知道為什麼陸時生不喜歡你……”
學校外停了輛便利車跟三輪車,還有些早餐小攤,學生們圍在一起買早飯,人煙火旺,這時間段生意很好。
許蘩走進教室,喧鬨的聲音在她進來那刻頓生消弭。
她愣了一下,沒太在意,坐回位上,準備早讀。
前桌的兩個女生回頭看她幾眼,那眼神充滿鄙夷,“就是她吧,新來的學生,長的跟個狐狸精一樣,亂勾引人。”
“昨天勾引陸憶楠,晚上勾引陸時生,她跟那兄弟兩玩起3p來了。”
“誰知道呢,要不是有照片,我還真當她有多清純呢。也不過是裝出來的樣子,太騷了。”
許蘩抬眼看向那兩個嘰歪的女生,輕聲說:“你們兩在說我嗎?”
“我們沒有說你啊,我們也不知道再說那個傻.逼。”
她放下手上的筆,不帶任何感情道:“麻煩嘴巴乾淨點。”
“拜托,你自己做出不要臉的事,難道還要彆人誇你玉女不成,也不看看照片,自己是個什麼貨色,怪我們了。”
“啪——”
“啪——”
突然兩個巴掌聲響亮的讓人心尖發顫,那兩女生徹底傻了。
“喬竅,你怎麼能打人啊!”
喬竅咬著一根油條,手上提這個小包,譏誚地盯著兩個打懵的女生。
“先管好自己的嘴,再想著怎麼管彆人,誰敢說我同桌的壞話,最好彆讓我聽見,要不然就是這種下場。”
那兩人麵紅耳赤,又不敢惹上這種女生,捂著臉哭著跑出去了。
教室裡的學生倒抽了口涼氣,一個個閉嘴不言。
後麵一排的空位始終沒人,陸時生幾個人還沒來,具體發生什麼事情,許蘩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