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眉,有點驚訝,“你,你不知道?”
媽呀,這件事搞出這麼大的浪花,這個不諳世事的女生竟然什麼都不知。
陸鶴然出殯那天,當場有記者跑來搶熱度,當然那個記者,被陸時生的手下揍得很慘,斷了四根肋骨。
陸時生好像一夜間長大的孩子,陌生的讓人懼怕。
當時看他兩的眼神,完全像看兩個塑料人,目光濃黑深邃。
尹柯把她帶到一邊,輕聲說:“我以為你生氣才不來參加出殯儀式,不過陸鶴然已經燒成一把灰了,知道不知道也沒什麼事。”
“我……我真的不知道。”許蘩想解釋,這件事她還是聽八卦才了解,根本沒人告訴她。
“陸叔叔怎麼死的,陸時生呢,他人呢?”
尹柯神色凝重,“你還記得你初中的那位李品晚的同桌。”
許蘩眨了眨眼,點頭問:“品晚不是退學了嗎。”
“捅死陸鶴然的凶手——就是李品晚。”
她震驚的瞪大眼,喉嚨梗住般說不出話來。
“李品晚是陸鶴然在外麵包養的女人,兩人之間關係匪淺。但是,這他媽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十九刀,刀刀致命。可恨的是那女人當場自殺了,沒了口供,二老板陸兆煦那邊也矢口否認不認識她,警方查不出個所以然。陸姨聽到消息直接瘋了,時生自己都病著,在醫院抽不開身,他不要我們的幫助,整個人沒生機一樣。”
許蘩腦子裡嗡嗡作響,好像什麼也聽不見。
“李品晚她,她家是做生意的,怎麼可能會出來賣。”
陳楷笑了,譏誚道:“一個出來賣的,有幾個不會把自己編成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轟隆一聲,許蘩垂下了手。
她的身邊都是些什麼樣的人,為什麼都要騙她。
這跟薛柔宋靈有什麼區彆。
許蘩依稀還記得李品晚在風和日麗的一天,與她說笑的場景。
還是李品晚給她科普禾燭坊是一家紅夜店,東家是陸鶴然跟陸兆煦。
她好像知道很多事情,隱藏著,不想讓自己知道太多。
[你一直都不問我家裡的事情,我也不是太想讓你知道,我家跟陸家有合作,你的三哥哥前天可是帶了宋靈來我家。當然,這件事,他可能不想讓你知道。]
唯獨跟宋靈的這一件事,她是極其不想知道的,介意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天。
也因此傷心了很久。
尹柯不想讓她參與這件事,寬慰道:“其實阿生一直不想讓你知道太多事,在他們那個世界,知道的越多越危險,他大概是希望你做個不諳世事的女孩,把你保護的好好的。”
繼承了陸鶴然所有的遺產,陸時生再也不是他們所熟悉的那個少年,他身邊豺狼虎豹,圖謀名利者太多,一夜之間看儘世間醜陋,變得心狠手辣。
許蘩手指攥緊,抿著唇,內心深處泛開漣漪。
她嗓音輕靈,懇切道:“他在哪裡,你們帶我去見他。”
陳楷跟尹柯互視一眼,麵露為難,艱難道:“你還是彆去了,他不會見你的。我們好些天沒見到他,剛找他,直接被那群保鏢扔出來了。”
她啞然:“怎麼會……”
“換做是誰都沒辦法接受這樣的處境。雖然他恨他老子,可也沒想讓他死,陸鶴然死後,再遭遇他母親精神崩潰,活死人一樣過日子,你以後還是離他遠點吧。他變了,不是我們認識的時生,人一旦變了,是找不回當初的樣子。反正你也不喜歡他,這感情就這麼斷了最好。”
放學的鈴聲打響,許蘩收拾著書包,第一次離開的這麼早。
搞得喬竅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急急忙忙去哪裡啊?我跟你一起唄。”
許蘩笑說:“我想去四京娛.樂城。”
“我也想去四京看看,一個人正無聊,正好我們一起。”
許蘩從尹柯口中得知,陸時生近期會在四京□□約了一群生意人玩棋牌。
也許,她可以見到他。
四京娛.樂城佇立在市中最繁華的地段,黃金街道,人流量高峰期。
她們乘坐729公交,過了一個半小時,才摸到地點。
喬竅抬頭,用手蓋住頭頂的斜陽,看著這座彆具一格的娛.樂城,吞咽了幾下。
“我還是第一次有勇氣來這種地方,我爹媽這文人主義者,向來討厭我來這裡。”
許蘩背脊挺直,抬頭看著□□層的高樓大廈,心裡萬分沉重。
喬竅跑去排隊買了兩杯奶茶,遞給她,“我們待會兒進去看看吧,好像有很多好玩的遊戲呢。”
許蘩是來找人的,跟著她後麵瘋狂,也不知道有沒有錯過陸時生。
四京城屬於大型娛.樂商城,幾乎每一層都擠滿人,隨處可見歡快調皮的小孩,還有緊跟其後的大人。
許蘩跟喬竅來到二樓,玩著轉盤抽獎,屢次不中,喬竅撐著腰,都要氣炸了。
白白花了兩百塊錢,消費水平不是她們兩個小白菜吃得消的。
“搞什麼啊,還不中,把老娘兩百塊給吐出來!媽的!”
喬竅又塞了一百塊進去。
許蘩無奈的揉了揉額頭,輕聲說:“喬竅,玩這個一半看運氣,一半靠的是手速,我們還是玩彆的吧,可以去那裡玩旋轉木馬呀。”
“那小屁孩玩的,隻有你喜歡,你數學好,快幫我看看選哪個。”喬竅完全聽不進去,拗的跟頭牛,拉不回。
許蘩忽的聽見一聲喧鬨的聲音從樓下傳來,低頭往下看,一眼鎖住被三四個高大威猛的保鏢,圍著戴著墨鏡的清雋少年。他的身邊還有兩個穿著西裝,麵容帶笑的男人。
“時生……陸時生!”許蘩頓時大驚失色,看見那個背對著自己的少年,身形筆挺,西服精簡,氣質斐然。
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開辟一條寬闊的道路。
許蘩整個人都無法思考。
想也沒想,匆促轉身跑下樓。
喬竅扭頭一看,發現她竟然跑下去了。顧不得手裡的操控器跟著跑了過去。
“許蘩,你去哪裡啊!”
許蘩白著臉,踩過滑動的電梯,一個台階的趕著。
兩個小短腿跑的很慢,人群又擠,根本追不上去。
望著越走越遠的那人,她心口狂跳。
“陸先生,我已經包下整個七樓。這份項目,我們可以慢慢談,這邊請。”
穿著西裝的男人神色頗為不爽,誰會想到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手裡有那麼大的財力,路上不苟言笑,冷冰冰的簡直讓人生畏。
陸時生臉上的笑意很淡,淡的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看似十七歲的少年,實則心有城府,極為深沉。
儼然蛻變成一頭野性難馴的狼。
驀然間,身後傳來一聲急促的呼喊,軟的音調透著輕靈,“陸時生!陸時生你給我站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