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蘩回到家換上鞋, 進了自己房間放下書包,開始複習做作業。
薛柔洗了澡, 吹乾淨頭發,渾身香噴噴的走出來,一看見她趕緊湊過去笑問:“姐, 你最近跟誰在一起啊, 每天都回來的好晚。”
許蘩臉色緋紅一片, 目光躲閃,掏出幾本書放在桌上,“你胡說什麼。”
“是不是陪你的時生哥哥?”
“薛柔, 你怎麼還那麼好奇心強。”
薛柔笑嘻嘻的勾了勾自己的發絲, “我都看到你們在樓梯那裡親親我我的了,還不承認,原來姐你真的很害羞啊。”
許蘩微微訝然, 急促的低下頭,“你不要說了,快去做作業吧。”
“對了姐, 過些天冬季運動會開始了,你要不要參加拉拉隊?”
她停下手中的筆,外麵的雨嘩啦啦的從屋簷落下。
抿了抿唇,“到時候看看吧。”
薛柔離開前說了句:“你也是女孩子, 我也是女孩, 為什麼你依舊冷冷清清的, 不想多活動活動參加有趣的事呢, 老是這麼學習,會不會太單調。”
玩耍是學生的天性,可她卻沒有資格去玩,看著這些密密麻麻的單詞,她也會討厭也會厭倦。
最後還是要重新拾起書本,繼續讀書繼續做題目。
她也想放鬆自我,可是……
隻能等到高考後有機會放鬆。
過了會兒。
陳友珠敲了敲她的房門,將切好的水果放在她書桌上。
許蘩抬頭,眉目舒展,“舅媽,你沒睡嗎。”
“在做作業啊。”
“嗯,還有一些做完就可以。”
幢幢的光照亮她素白的臉蛋,美得像隻蝴蝶。
陳友珠看的都快著迷了。
“我給你切好的蘋果,邊吃邊寫作業,早點寫完早點睡,不要熬夜。”
“知道了舅媽。”許蘩垂下眼睛瞥向桌上的書本。
陳友珠溫柔的看著她,撫摸她翹起來的發梢問:“那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睡。這段時間舅媽顧不上你跟柔柔,你一定要把自己照顧的好好的,明白嗎?”
“舅媽你彆擔心,舅舅身體怎樣?”
“最近可以自己起床了,醫生說還需要一些時間,現在說什麼都太早。”
“舅媽,你彆太擔心,舅舅會好起來的。”
她跟著他們生活了三年多,舅舅對她很好,中風的事情也是出人意料,見她憂心不已,心裡泛著酸楚。
“蘩丫頭,舅媽有些事不知道能不能請你幫忙。”
“舅媽你有事就說,我能幫一定會幫的。”
陳友珠猶豫不決的歎了歎,小心謹慎道:“你能不能向陸家借個三十萬。”
許蘩滯楞住,“什麼?”
“你舅舅的醫療費都花完了,家裡就一個空殼子,沒有錢了,醫院催了好多天,讓我趕緊拿錢出來,靠我一個人一時也拿不出三十萬,蘩蘩,你能幫幫我嗎?”
“我……這件事……”她怎麼開的了口,她不能再欠他任何債。
陳友珠哭著跪在她麵前,“舅媽求你了,蘩蘩,舅媽沒用,走投無路才會找你。你行行好,幫幫我吧,求求你。”
“舅媽,不是我不幫你,我真的幫不了你。”她隨著跪下來,愧疚道:“對不起舅媽。”
“不是你,是我欠缺考慮不該麻煩你。”陳友珠擦去眼淚,慢慢起身,失了魂似的邊哭邊往外走,“我們窮慣了,可是沒有你的舅舅,這家該怎麼撐死,醫院不是慈善,不給錢,就會停了病人的藥,你舅舅已經停掉一星期的藥跟康複治療,我該怎麼辦啊?”
許蘩抬頭逼回眼眶的淚,壓下一聲歎息,失魂落魄的坐在桌前。
門輕輕的關上。
屋裡飄著蘋果酸甜爽口的味道。
風從窗縫裡鑽進來的時候,打進來些許潮濕。
她吸了口氣,忙著關上窗戶,手邊的一份皺巴巴試卷被卷到了地上。
她俯身撿起卷子。
手機嗡嗡的在桌上滑動,屏幕亮起一個通話標識。
許蘩盯住“陸時生”那三個字,心亂如麻。
她抬指掛斷電話,放在一邊不去理會。
過了幾分鐘,電話再次響起。
聲音回蕩在狹窄的空間,聽得人心發寒。
“喂。”她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陸時生躺在床上,手上拿著一本解困地雜誌翻看,手機放在耳邊,淺淺彎唇,“怎麼的,心情很不好啊。”
“沒有,你、怎麼還不睡。”
“待會就睡,睡前想聽聽你的聲音。你呢,還在做作業麼?”
許蘩咬了咬唇,“嗯,做完就睡了。”
“你的聲音怎麼,感冒了?”
她吸了口氣,搖頭,“沒事,可能被風吹的。”
陸時生目光柔軟,舔了舔小虎牙,“你啊,撒謊都不會換個招麼。每次都讓我費儘心思去猜。”
“我,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