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陳塵一直很好奇,謝家少爺他到底生的是哪門子的富貴病?!
她私下裡問過爺爺,可是爺爺讓她彆瞎打聽,要尊重彆人的**。
謝爺爺也隻提了一句是回國來調養身體,他們既然答應了照應,那就好好照應就行。
可平常的時候,謝忱身體健康,行動自如,除了嘴毒點,真的看不出來有什麼其他不妥的地方。
不過今天她大膽懷疑、謹慎假設,這人可能患有精神方麵的疾病呢。
要不然怎麼忽然處處透著詭異呢!
以前他可不準她前來觀摩他的治療過程,不管她有多好奇,甚至不惜答應會好好寫作業。
謝忱隻是涼涼地說:“那不是你應該做的嗎?”
這次卻一反常態,坑蒙拐騙的,非要拉著她陪著一起來,還不惜許出一頓燒烤……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天字第一號優等生要陪她一起晚歸、撒謊、並且吃他從來不屑的垃圾食品。
是腦子壞掉了嗎?!!!
陳塵回頭,看到謝忱閉眼抬頭,站在路邊一動不動。
夕光濃稠,落在少年些微揚起的側臉,沿著冷峻線條落下參差光影。
夕光正濃,少年清美,這一幕很難不讓人心動,也很難不讓人困惑。
陳塵心臟莫名噗通一跳,因為不懂自己為何慌張,便將羞惱直接推卸給了罪魁禍首。
“謝忱你有病嗎?被菜市場的氣味感動,要唱詠歎調了嗎?”
不是她說,雖然少年是個美少年,擺得姿勢也很有藝術範兒,但他發作的地點著實令人難以理解。
醫館位於老城區,附近是S市知名蔬果生鮮集散地,離著兩百米就能聞到那股雞飛狗跳的煙火氣。
這得是怎樣的重口味,才能擺出如此陶醉的表情?
陳塵不問則已,一問謝忱發作得更厲害,居然還一手遮目,撲簌簌落下淚來。
陳塵看呆了,這才發現少年的臉白得過分,她頓時就慌了。
“謝忱你沒事嗎?是哪兒不舒服了?要回去問醫生嗎?是不是治壞了?我就說你得找個三甲醫院……”
謝忱正忙著頭痛欲裂,少女圍著他嘰喳亂叫,仿若酷刑。
終於他忍無可忍,閉著眼一把扯住陳塵,一手扶住她的後腦,將她直接按進懷裡,總算消了音。
很好,高度也很合適。
謝忱將下巴擱在陳塵的頭頂,權做一些支撐,繼續和炸裂般的眼痛作鬥爭。
他就知道這次不妙,不該跟人動手的,果然病情穩定隻是假象,他還是個不堪一擊的廢物。
幸好帶上了這根小拐杖,不然恐怕都走不回去。
陳塵哪裡知道,自己已經被用作了醫療輔助器械。
她和謝忱一樣,暫時失去了五感中最重要的一感,因而其他感官變得格外敏銳。
陳塵閉著眼,額頭抵在一塊硬邦邦的東西上,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這是他的胸.膛.。
後腦勺上按著的是他寬厚的掌心,壓著她抵向自己,那掌心的溫熱好像透過了發絲,蔓延到了她臉上。
有種熱熱的,暈暈的感覺。
他的另一隻手攬著她的腰,頭頂擱著他的下巴,兩個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陳塵不自覺地放緩了呼吸,耳邊有汽車鳴笛聲,小販的叫賣聲,還有孩子的哭鬨聲,但那些都不重要了,甚至在慢慢地消失在她耳邊。
她隻知道,此刻,自己在這個俊美少年的懷裡。
她仿佛聽到了心跳聲,不知是她的,還是他的。
太快了,是喜歡我的心跳聲嗎?
要回抱嗎?
會不會太主動了一點?
他這是在用這種無聲的方式,表達喜歡我嗎?
一定是的。
陳塵抬起來雙手,剛想回抱上謝忱的腰,耳邊突然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怒斥聲。
“麻煩讓個路,小孩子家家的,放學了不回家學習!摟摟抱抱像什麼話,對得起爸媽嗎?”
路人發言,振聾發聵,陳塵猛然清醒,抬到半空中的手,立刻垂了下來。
少爺他忽然犯什麼病她是不知道,但他們身穿校服,在菜市場門口上演偶像劇,這是多麼膽兒肥的公然挑釁啊,生怕阿姨們不來管閒事嗎?
搞不好這裡還有秦枚的閨蜜!
她使勁掙脫出謝忱的懷抱。
要說還是謝大俠淡定,充分秉承了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的原則。
他還閉著眼,卻根本不妨礙功力的發揮,聽聲辨位,精準鎖定了陳塵的手。
“你乾嘛?”陳塵試圖甩手,撇清路人眼裡的曖昧關係。
“看不見,扶一下。”
多新鮮呐,閉著眼睛能看見就怪了!
陳塵羞憤,這人忽然決定不要臉了,可她卻是睜著眼睛的那個倒黴蛋——圍觀者好奇、鄙夷、不讚同的眼神,她獨自一人儘收眼底。
沒辦法,陳塵隻能一手擋臉,一手被牽,拖著個步履悠閒、不肯睜眼看路的無賴,逃離了案發現場。
那天,陳塵到底沒能吃成燒烤。
她和謝忱坐在護城河的堤壩下,看夕陽如何慢慢落入對岸枯黃的長草。
——她看,謝忱一言不發,仰躺在草叢上。
氣氛如此靜謐,仿佛天地間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於是陳塵覺得,坦誠相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這時候她又慶幸謝忱閉著眼,讓她可以暢所欲言。
“謝忱你是不是暗戀我?”
就暢言嘛!問嘛!有什麼大不了!是他先動的手!
何況,他剛剛的心跳那麼快,她聽到了,那一定是喜歡她的聲音啊!
她陳小塵天不怕地不怕,青春貌美又活潑可愛,被人暗戀一把簡直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