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預想的結果似乎要更好一些,虞年年這次不是當做禮物一樣被送過去,而是嫁過去衝喜。
涼州王慕容澹在回晉陽的路上遇刺,身負重傷,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狩陽帝要給他親愛的侄子衝喜,從晉陽的貴女中擇一名年齡相當,命格較硬的。
這多半不是衝喜,是怕慕容澹死的太慢了。
但慕容澹都這副模樣了,活不活兩說,也就沒必要因為這點兒言語上的小事觸怒狩陽帝。
各家戰戰兢兢,你說嫁吧,還不能隨便找個庶女糊弄,顯得對皇室不敬,但嫡女也舍不得。
照著這個勢頭,有可能女兒一嫁過去就守寡了,辛辛苦苦培養了十幾年的人,什麼好處撈不到,跟打水漂沒什麼兩樣。
正在所有人猶豫遲疑的時候,虞太尉上稟道,“臣家中有一女,是先夫人所生,因命格太硬,一直寄樣在老家,如今馬上十五歲了,正與涼州王年齡相當。”
虞太尉就一個嫡女,大家都知道,這話說的無異於欺君罔上,大家等著看虞太尉被責罰,結果狩陽帝一拊掌,竟將此事就這麼定下來了,甚至還狠狠地嘉獎了虞太尉。
他怎麼能不知道虞太尉是隨便找了個不重要的女兒充數,本意就是折辱慕容澹,是誰不重要,身份越低微越好。
兩個老東西一拍即合,虞太尉怕夜長夢多,恨不得馬上就把虞年年打包送去慕容澹府上。
狩陽帝生怕送晚了人就醒了,也忙不迭讓人把虞年年的名字刻在慕容澹身邊。
虞太尉高興的不了的,慕容釗就慕容澹這一個孩子,他一死,虞年年就是慕容澹的遺孀,那偌大的家產定然是要分她一份的。
而且他正解了陛下的燃眉之急,必定更得聖心,真是一舉兩得。
燕月娘氣喘籲籲的從外頭回來,扶著門到,“他們要將你送去給涼州王守寡呢。”
虞年年大喜過望,“真的嗎?”
“真的,涼州王如今躺在床上,不知道生死。”燕月娘點頭。
他初初聽這消息的時候,不知道該為虞年年喜還是為虞年年憂,喜的是她不用送去做人小妾了,憂的是涼州王生死不明,萬一嫁過去就做了寡婦,大好的年華就蹉跎了。
“年年,你很高興嗎?”燕月娘見虞年年的神色,遂問道。
“自然是高興的,我們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大梁沒有殉葬的習俗,虞年年又是被狩陽帝送過去做王妃,就算是用來羞辱慕容澹的,這也足夠了,是很好的結局。
她不用做任人擺布的玩具,就算做個寡婦也沒什麼。
虞年年心裡真誠地感激了慕容澹一番,覺得人要死了,她作為他的妻子即將嫁過去,這樣開心恐怕不妥,實在是太沒心沒肺了。
即便沒有三媒六聘八抬大轎,虞年年還是很高興的坐馬車去了王府,沒從正門也沒從側門進,而是從角門,那裡有個沉著臉的男人等著她,沒有好氣的將人帶進去。
慕容澹重傷未醒,涼州王府的人麵對狩陽帝所有的花招都隻能先默默忍著,但願送來的這個女人知趣,不要做些不該做的事情。
虞年年已經攢夠錢給燕月娘換一副驗,但燕月娘把錢又還給了虞年年,她覺得,隻有一直同虞年年在一起,她才會安心。
而且她的臉毀了,去到外麵獨自生活,肯定會受到彆人指指點點,還不如一直跟著虞年年。
王府的日子很清閒,大家都忌憚虞年年,怕她是狩陽帝派來傷害慕容澹的細作,所以將她的住所安排的遠遠的。平日裡好吃好喝伺候著,周圍還有名為照顧實為監視的人看著。
兩個月了,虞年年和燕月娘見都沒見過慕容澹一麵。
虞年年知道王府中人的擔憂,所以也不會主動往慕容澹麵前湊,帶著燕月娘在小院子裡安安靜靜生活,隻期盼日子能一直這樣下去。
以往在太尉府的時候沒有筆墨,也教不了虞年年習字,如今來了王府一應俱全,兩個人找到了新的樂趣。
夜裡子時,萬籟俱靜,所有人都安睡在夢中。
“姚生……”
慕容澹的睫毛顫了顫,用力睜開眼睛,下意識喊道。
姚生激動地腿都軟了,趕忙跪過去,眼裡含著熱淚,以頭搶地,“殿下,是屬下無能,沒能保護好殿下,還請責罰。”
慕容澹已經昏迷兩個月,在外界看來,就算不死,這輩子大抵也就是個活死人了。
這兩個月裡,姚生一直自責,恨不得自裁來恕罪,但他又不能死,殿下還要他來守衛。
他扶起慕容澹倚在床上,“殿下,我去請太醫丞來。”
慕容澹拉住他,“彆叫人來,我醒來這件事情,你一個人知道就行了。”
“是。”姚生忙應下,他實在是高興昏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