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會遲到,卻從來不會不到。
慕容澹盯著虞年年安詳的睡顏足足一夜,一直到她眼睫顫了顫。
他掩耳盜鈴般的飛快捂住虞年年的眼睛,好像這樣就能阻止她醒來。
她顫抖的纖長睫毛在他掌心中一顫一顫的,掃的癢癢的,像是劃在他的心尖。
心也一並變得躁動痛癢。
虞年年嚶嚀一聲,隻覺得渾身的皮肉都是酸痛的,活像是昨天搬了一整天的重物。
她扶了扶額頭,艱難將眼皮抬起,入眼都是昏昏的桃粉色,即便在昏暗的環境中都讓人精神一振。
……準確來說,是讓人頭腦和眼睛刺痛。
這種媚俗顏色也讓她昏昏沉沉的腦漿一瞬間冷下來,這大抵不是在太尉府。
房中燃的香聞起來很貴,並不是虞太尉用得起的。
但是這豔俗的審美又深深讓她懷疑自己是被賣到了勾欄。
她的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於是開始仔細回想昨天的事情。
她記得薑夫人給她不知道灌了什麼東西,然後她就變得昏昏欲睡,甚至身體有些熱,虞敏敏進來嫉妒的看著她頭上的簪子和身上的衣服,羨慕她能被送去涼州王府享富貴。
虞年年當時冷笑,這福氣誰愛要誰要,她是不想要的。
後來虞敏敏說了一些酸話就走了,最後,最後……
最後是燕燕進來的,他將門推開,薑夫人同虞太尉戰戰兢兢跟在他身後。
???她又揉了揉腦袋,自己是看錯了嗎?燕燕為什麼穿著男子的裝束,又為什麼會讓虞太尉等人那般害怕。
難不成燕燕還有個哥哥,或者說燕燕家平反了,洗刷冤屈了?
慕容澹蹲在床下,小心翼翼咬著手指,不敢出頭,心跳如擂鼓。
他分明是沒有心疾的,眼下卻覺得自己因為加快的心跳而頭腦發暈。
“唔。”虞年年頭一陣刺痛。
慕容澹聽她的聲音一著急,咚的一聲腦袋磕在了床板上,發出了不小的響動。
虞年年趕緊捂著頭搬起床頭的玉枕,小心翼翼的撩起了床帳往下看,正巧與從床底下鑽出來的慕容澹對視上了。
他的發冠歪斜,一頭烏黑順滑的長發宛如絲緞,鬆鬆垂在肩頭,看起來像是話本中走出的精怪。
隻一雙眼下的青黑明顯,活活是一副晚上不睡覺偷雞了的模樣。
兩個人一對視,一個震驚,一個尷尬。
虞年年原本就疲軟的手拿不住玉枕,鬆鬆落下來,慕容澹趕忙抬手接住,生怕砸在她腿上。
這東西沉的很。
“年年。”他抿了抿唇。
動作和聲音都是虞年年熟悉的那個人。
虞年年愣了一會兒,呆呆問,“燕燕?”
慕容澹的表情肉眼可見一滯,繼而僵硬點頭。
虞年年歪頭,空氣死一般的寂靜,甚至彌漫著粘稠的尷尬。
慕容澹輕咳幾聲,虞年年眯起眼睛,想在昏暗的床幃間,以及那些搶眼的桃紅色中將慕容澹看得清楚。
然後,她動了動虛軟的身體,撲向慕容澹,開始撕他的衣服。
慕容澹臉紅的能滴血,連忙抬手擋住,“年年,年年,是不是太快了,我還沒準備好。”
虞年年揪著他的衣領,瞪圓了一雙柳葉眼,“你給我看看,你是不是在騙我,你不是男人,你是女子對不對?”
她實在難以相信,同床共枕了兩個月的人,竟然不是女子?
燕燕生的這麼美,怎麼可能不是女子?
“我……”慕容澹語塞,下意識縮了縮手。
這種事情他沒法解釋,隻能拉著她的手,一點一點往下探去。
虞年年掌心摸著個東西,軟的,然後變硬,甚至變燙,隔著衣物都能感覺到它的熾熱。
她沒反應過來,輕輕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