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回頭看他,問道:“你咳嗽什麼?得風寒了?”
徐沛不理他, 拱手和張居齡說道:“張兄, 恭喜恭喜。徐某不請自來, 還望海涵。”又和張修拱手。
他是真沒想到張居齡居然和顧家連了姻親, 當真是好手段。
“小侯爺客氣了。”張居齡回禮, 把人往裡麵請。
張修趕緊上前, 讓徐沛坐在主賓席。
張居齡和楊若邊走邊說,“你怎麼和他一起來了?”
“路上碰到的。他願意和我表示親近,索性我就如了他的意。”楊若低聲道:“我還專門和他坐了同一輛馬車……你也提點些你父親,彆和徐沛套近乎, 他不是個好東西。”
楊若常年帶笑的桃花眸泛著冷光, 想起前些時日暗衛帶的消息,徐沛竟然收買了父親的謀士離枉。真是司馬昭之心。
離枉此人,是父親最得力的手下乾將。父親經手的所有事情都會先和他商量……徐沛到底許了離枉什麼?竟讓其忘了父親當年救下他的恩情。
張居齡看了一眼父親,他正和徐沛介紹二哥張居安,溫和道:“你不是一貫和徐沛的關係不錯嗎?”
楊若冷哼一聲:“……是我瞎了眼。”卻也不說究竟是為什麼。
張居齡頓了頓, 他沒有打聽彆人隱.私的習慣,此時見楊若有所避諱,話題一轉, 問他:“你最近查賑.災.糧的事情……有結果了?”
“差不多了, 就等王致遠收集齊證據了。”楊若不緊不慢地走著, 突然想起一件事, 拉了一下張居齡的衣袖:“聽我姐姐說, 你和顧六小姐的姻緣全是你的舍生取義?”
“你相信?”張居齡的薄唇緊抿著。
“……鬼才相信呢。”
張居齡這種人, 他要是不想做的事情,你就算拿著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能全身而退……楊若淡淡地笑了笑。顧六小姐即聰明也是個有本事的,徐沛的事情還是她和自己說的,卻用了顧大人作托辭……他當時還信了,後來真查到徐沛有問題的時候,才仔細想了始末,顧六小姐和他說話時欲言又止,分明是知道了什麼的。
倆個聰明人在一起過日子,且熱鬨呢……
張居齡頓了頓,覺得他有些奇怪。眼瞅著到了主賓席,便不再說話了。
前院裡喝酒還很熱鬨,宴席處的熱菜卻已經撤了。女眷們閒著無事,聊了一會兒,便三三四四地抹起了骨牌。
顧晗前世的時候就會,這會子站在寧氏的身後,看她一個勁輸錢,就替她抹了兩把。
“喲,三嫂嫂的手氣還挺好……”張居思坐在一旁,笑道:“大嫂嫂輸出去的錢都贏了回來。”
王氏笑著拉女孩兒的手,“皮猴兒,就你能說。”
“在家時,祖母很喜歡抹骨牌,常拉著我們姐幾個一起,一來二去的,我也學了些。”顧晗說道。
李夫人在她右手邊坐著,“思姐兒慣是活潑的,你不管,隻管抹你的……”她剛輸了四兩多銀子,心慌的很,著急贏回來。
王氏見狀打趣她:“你放心抹著,隻等你的荷包空了,我再給你補上。”
李夫人啐道:“烏鴉嘴,我的銀錢輸給了你的兒媳婦……補來補去不還是我的錢。你倒是算的能。”
大家都笑起來,一時間歡聲笑語。
張居思笑了一陣,趴在王氏的膝蓋上撒嬌:“母親,思姐兒頭蒙,想回去歇著。”
“怎麼回事?可是著了風寒?”生張居思的時候,王氏難產,差點母女俱亡。所以就異常地疼愛她,規矩都舍不得教。
“沒有,宴息處就是太悶了……”張居思嬌豔的小臉皺成一團。
“好孩子。”王氏摸了摸女孩兒的頭發,“自己去逛吧。隻不許去前院。今日來的客人多,彆衝撞了誰。”
張居思笑著起身:“謝謝母親。”
王氏看著一溜煙兒跑出去的女孩兒,無奈地搖頭:“這孩子……”
“您的兒媳婦都穩重,小姐這樣的活潑,也是好的。”許嚒嚒瞧著王氏的臉色說話。
王氏抿了口茶水,沒吭聲。心裡卻是滿意的。老大媳婦兒是她親自挑選的,雖然門第比不上三兒媳,但品行最是溫和,又給她生了嫡長孫……三兒媳是庶子張居齡自己拿的主意,高門大戶,被教養的進退有度,說話也討巧。
都很不錯。
溫暖的風吹拂著,又柔又軟。
張居思帶著丫頭,走的漫無目的。
“小姐,槐花開了。”夏蕊指了指垂花門兩側的大槐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