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把閃著寒光的寶劍,架在了謝淩霄的脖頸上,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看清,劍的主人是什麼時候抽出的這把劍。
謝淩霄簡直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甚至還想脫身反擊,但是他一動,懸在脖頸間的長劍就劃破了他的肌膚。
不愧是傳說中的神劍月飲,即便不蓄力,卻也冷意透骨、自生寒芒。
“謝校尉,你輸了。”
再次聽見溫訣這把低而嘶啞的嗓音,謝淩霄陡然有種後脊發涼的感覺。
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那句“任你處置”了,他之前那樣羞辱這小子,他不會搞死自己吧。
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也收不回來了,謝淩霄這麼想著,乾脆把眼睛一閉,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溫訣再次無語,小子我說過要剮你了嗎?這副慷慨就義的表情,到底是要鬨哪樣啊?
他將劍從對方的脖頸上拿下來,不緊不慢的收回劍鞘裡。
這一副慢動作,落在謝淩霄和在場眾人的眼中,卻有種莫名的詭異感。
他們現在毫不懷疑,眼前這個帶著冰冷麵具的家夥,隨時可以這樣無聲無息,不緊不慢的直接將人一劍抹了。
但是隻有溫訣知道,他這樣慢的原因,不是為了裝逼,而是這劍鞘這麼窄,他如果不慢點來的話,壓根就插不進去啊!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如果在這種事情上翻車,溫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會有多尷尬了。
“喂,你說話,啞巴了?”良久的沉默中,還是謝淩霄率先開了口,“你到底想讓我怎麼著,是死是活痛快點,不過有一
點,我是絕對不會喊你爺爺的。”
溫訣淡淡道:“誰讓你喊我爺爺了?平白被叫老幾十歲,我腦子有病才會提這種要求?”
謝淩霄愣了愣,隨即怒道:“你罵我有病?”
他可沒說這話。
溫訣不接這茬,轉而看了眼一直跟在自己身側的人:“軍中嚴明禁止賭博,陳參軍,你告訴他們,違反此軍令者,當作何處置?”
一直在旁邊當背景板的陳參軍,突然被點了名,不自覺就挺直了身子,然後想也不想就說:“罰餉一月,笞刑二十,杖刑三十,帶頭者加罰一倍。”
溫訣:“越騎校尉,聽明白了嗎?”
謝淩霜:“廢話,我又沒聾。”
溫訣道:“既無異議,就下去領罰吧。”
“???”謝淩霜麵上呆了一下,隨即脫口而出道,“這就完了?”
溫訣:“怎麼,嫌罰輕了?”
謝淩霜立刻閉了嘴,然後僵著臉道,敷衍一拱手,沒頭沒尾的硬邦邦道出兩個字:“領命。”
他性格直爽,做事不愛拖泥帶水,說完這句話就打算離開,而隨著他的動作,那群本來跟著他一塊兒的士兵們,竟然也齊刷刷的跟了上去。
“等等——”
謝淩霜聞言,猛地頓住步子,然後回過頭來看著溫訣:“還有何吩咐?”他就知道,這家夥肯定不會就這麼輕易罷休的。
溫訣道:“軍中賭.博是為大忌,更何況如今正值我大商國內憂外患之際,大家更應將精力放在日常操練上,即日起,就由越騎校尉協助監管軍中紀律,若再有違背軍紀這,一律加倍處罰。”這一番話可真謂是深明大義、義正言辭了,溫訣自己都不由要為自己點個讚了。
謝淩霄是個愛國的人,聽見這話,果然立馬就觸動了,迎著溫訣那雙清明的眼睛,他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彆開了視線,半晌才說道:“末將領命。”
溫訣點了點頭:“那就有勞越騎將軍費心了。”話落,他便不再多做停留,慢慢的轉身離開了。
謝淩霄站在原地,看著那個漸行漸遠的單薄背影,麵上的高傲和彆扭,漸漸被一種異樣莫名的神情取而代之。
溫訣一步不停的回道軍帳中,摘下麵上的銀質麵具深深吸了幾口氣,
那張蒼白中泛著青色的臉上,才漸漸恢複了一點活人該有的氣色。
他的這顆心臟,每每稍微劇烈運動的時候,就會承載不了負荷,產生各種各樣的反應,所以上輩子活著的時候,溫訣連慢跑這樣的活動都要小心翼翼,來到這個世界,若不是清楚這個係統的尿性——在他完成任務之前不會讓他掛掉,也不會讓他在該走劇情的時候突然心梗暈厥,他怎麼能這樣肆無忌憚的去和人打鬥。
剛剛那一場打鬥中,雖然每一下呼吸,心肺都會傳來千萬刀片淩遲一般的疼痛,可是對於溫訣來說,卻也是酣暢淋漓的。
在他三十年來的人生裡,最為暢快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