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擺出一副淡定的神情,道:“這有什麼,咱師父有的是銀子,而且又那麼厲害,這世上什麼奇珍異寶他弄不來,更何況隻是一點茶葉。”
江錦安拍了他後腦勺一下,道:“師父有錢,你這麼得意做什麼?”
賀毅陽不耐的扒拉開他的手:“江錦安你煩不煩,都說多少回了,不準拍我腦袋,我這腦子笨就是你給打鈍的你知道嗎你……誒,無咎他這怎麼了?”
江錦安聽賀毅陽突然轉了話題,而且語氣也不太多,下意識跟著他看了過去。
但見殷無咎定定的看著堂屋方向,眉頭微蹙,雙唇緊抿,睫毛一上一下的輕輕顫動著,儼然一副極力忍耐著什麼情緒的模樣。
江錦安想了想,對賀毅陽道:“大概是覺得那些媒人很煩吧。”
賀毅陽頓覺十分共鳴,點著頭表示讚同:“你說的對,那些媒婆的確挺煩的,天天往家裡跑,我爹娘這些天為了應付她們,生意都不做了。”
江錦安眼神頓時一凝:“她們也去你家了?”
賀毅陽是個粗神經,完全沒聽出他語氣裡
的不對勁兒來,還點著頭說:“是啊,我娘瞅著還挺高興的,說是相中……相中誰家女兒來著,算了想不起來了,不過我瞅著咱師父也挺高興的,你說他們這些長輩,怎麼都這麼熱衷這事兒啊!”
江錦安本來就被那些說親的搞得頭大,現在又聽說賀毅陽父母也在給他相親,簡直要心態爆炸了。
他一把扯住賀毅陽胳膊,道:“彆看了,有什麼好看的。”
賀毅陽舉起另一隻手,做了個“噓”的動作:“彆吵,讓我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賀毅陽見他一臉的興趣,終究不忍打斷,自己也耐著性子陪他看戲。
聽著那群媒婆誇讚了一堆自己徒弟,又大吹特吹了一通自己好評率極高的業務能力之後,溫訣表示會認真考慮了,隨即起身打算將這些人送出去。
剛才不是他坐著就是這些女人們坐著,現在雙方全都站了起來,那些個媒婆們愈發覺出溫訣的高挑來。
高媒婆長得又矮又胖,估計也就一米四幾的樣子,個頭隻到溫訣腰間,她將頭後仰成一個直角,仰視著溫訣,驚情不自禁感歎道:“誒呦我滴個娘嘞,這得是吃啥長大的,才能生的恁高呀,端的叫人好生羨慕,溫公子,您可娶妻了呀?”
溫訣如實道:“不曾。”
“公子家大業大,談吐不凡,氣質出眾,培養出了這麼幾個優秀的徒弟,而且這模樣又生的這般威武雄壯……”高媒婆氣也不喘的拍了溫訣一大串的馬屁,隨即話鋒一轉,“這樣優秀的您,如何也沒有娶親,這不應該啊,是姻緣未到還是公子沒有看入眼的姑娘,老婆子我認得許多才貌俱佳的小姐,為您相看幾個合適的,您看可行啊?”
溫訣:“……”這不給他徒弟們說親來的嗎,怎麼臨了還扯他頭上來了?
“噗——”溫決的臉雖然被帽簷擋住了,但一旁偷聽的賀毅陽甚至可以想象出他此時此刻的表情,一時幸災樂禍道,“誒,你們說師父這,算不算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啊?”
“吃瓜”這詞而是賀毅陽昨兒個從溫訣嘴裡學來的,今天就現學現賣了起來,按理說吧,這詞語用在這種情況下是不合適的,畢竟長輩關心晚輩的親事這是責任,可不是什
麼看熱鬨,但放在溫訣身上卻也算貼切,畢竟他接待這些媒婆們,也不是真的要給幾個徒弟娶老婆,更多的是覺得有趣罷了。
賀毅陽說了半晌,沒有得到江錦安和殷無咎的回應,便自言自語道:“也不知師父會不會答應,師父那麼厲害,該得何等出眾的女子,才有資格嫁他為妻,成為咱們的師娘呀!”
殷無咎撐在木柱上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了幾分,那力道大的,甚至將柱上玄漆連帶著木屑都扣下來了一塊。
師娘……
從小到大,他從沒想過有一天,師父身邊會多出一個女子,現在聽賀毅陽這麼說,他便下意識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腦海裡剛出現那個隱約的畫麵,他便陡然覺出一陣莫名的不適感。
那是一種酸酸的、悶悶的、心口像是被一塊石頭堵住、有些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殷無咎說不出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是他很清晰的知道一件事情——就是他不願看到那樣的情形。
這麼想著,他直接從柱子後麵走了出來。
賀毅陽下意識想拉他,手擦過殷無咎的衣角,抓了個空,然後隻能眼睜睜看著殷無咎大步朝著堂屋方向行去。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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