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捂著自己被踹的生疼的胸口,單膝跪了下來:“屬下不敢。”
他分明在告罪,可這一句話突然就刺激到了殷弘玉,他抬腳便是一腳揣在了近衛抱成拳的雙手上:“誰讓你跪了,起來!”嘴上說著不敢,心裡壓根就沒將本王放在眼裡,和那個人一樣……一樣的討厭!
近衛聽話的站了起來。
殷弘玉重新拎起手中的長鞭,朝著近衛做了一個起勢:“本王再說一遍,拿出你真正的實力,若不然,今後不必跟著我了!”
近衛麵色微微一僵,垂著頭抿了抿唇,半晌才輕輕應了聲是。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終於沒有再一昧的避讓,結果,數招之內,殷弘玉便束手就擒了。
那修長白皙的脖頸上,被近衛手中的劍擦出了一道血痕,似乎隻要對方稍一用力,便能叫他命喪當場。
近衛幾乎是立馬將劍撤了回去,剛要行禮告罪,卻見對麵的人抬手輕輕摸了摸脖頸,然後看著染血的指尖笑了起來。
近衛看著那笑容,麵無表情的一張臉,突然顯出幾分呆怔。
“莫飛星,原來這,才是你的真正實力!”殷弘玉道。
近衛微微垂下了眼,沒有接他的話。
“不打了。”殷弘玉將長鞭隨手扔到莫飛星的身上,而後拎起石桌上的酒壺慢悠悠的離開了花園。
莫飛星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暗淡,旋而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絲,提步跟了上去。
往年除了特殊的日子,城中是要實行宵禁的,但是自從朝中推行變法以來,宵禁就被取消了。
此時月上梢頭,街上正是一派熱鬨景象,殷弘玉拎著酒壇子穿梭在人群中,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著。
迎麵行來幾個年輕公子,口中正在談論著些什麼,殷弘玉瞧著他們有些眼熟,便多看了一眼,卻發現這幾人是一年前參加科舉入仕的官員,長盛新法積極地擁護者——蘇子起,薛兆與孟成儒。
“誒,你們聽說了嗎?昨兒那事兒?”薛兆神神叨叨的問道。
孟成儒問道:“你指哪事?”
“你是說昨夜有人拿下雲惆畫舫魁首,卻拒絕麵見雲渺閣主之事吧?”蘇子起道
“就是這事兒。”薛兆點頭,“但你們可曉得那人的身份?”
蘇子起:“你知道?”
薛兆道:“我聽說呐,那人是殷大人的師父,我早聞這殷大人的師父是個不出世的高人,可沒想到啊,竟還生了副驚為天人的好相貌。”
“什麼意思?”孟成儒問。
薛兆將家裡下人從市井帶回來的那起子八卦同二人說了一番,說的那叫一個精彩激動去,整得蘇子起二人都恨不能也立馬去人家府上拜訪一番了。
“你們剛剛說誰?”殷弘玉突然一把抓住薛兆的胳膊問道。
薛兆嚇了一跳,回頭看過去,看清來人立時大驚:“寧,寧王!”
殷弘玉全然不顧三人看見自己的驚訝,又將方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薛兆道:“稟王爺,下官說的是樞密使殷大人。”
殷弘玉道:“你說他的師父,怎麼了?”
他語氣甚至有些咄咄逼人,薛兆摸不準他的意思,心裡一時有些沒地,但想著這些事情就算自己不說,對方也能查到,也就斟酌著措辭坦白了。
殷弘玉頓了會兒,漸漸鬆開了手,然後一言不發的往前走去。
“寧王這是怎麼了?”待他遠去後,孟成儒有些疑惑的問道。
薛兆道:“我剛剛不會說了不該說的吧?”
蘇子起搖了搖頭:“你沒說什麼對殷大人不利的話,應該沒問題,我看寧王那樣子,似是喝了不少,興許隻是醉了。”
……
殷弘玉一路不停的告訴自己,那人的事情,與自己無關了,可滿心的疑惑,還是驅使著他,來到了那座宅子。
其實早在兩年之前,他就知道了溫崇洲就是溫決,溫訣新婚那天的那個夜晚,其實他中途醒過來了,他聽到了溫訣與殷無咎之間的那些話,甚至看到了在那個少年自殺之後,溫決無措而痛苦的模樣。
他知道溫崇洲就是殷無咎的師父,可是那個男人的臉,不是早在十多年前就毀了嗎,又如何會有好看一說。
懷著滿心的好奇,殷弘玉縱身躍上牆頭,悄無聲息的潛了溫決他們的那所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