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決定要這個孩子之後,溫決稍稍悠閒下來的日子又忙碌了起來。
他明裡替殷無咎包攬了大半的奏折批閱工作,暗裡替他收拾了一批瞎蹦躂的臣子,稍得空閒時便拿出鑽研學術的精神來鑽研孕子知識,一天到晚的行程被安排的那叫一個滿滿當當。
殷無咎前些日子一直沒什麼胃口,聞著葷腥就容易吐,溫訣問了沈寄梅又查閱了許多書,讓屬下從民間搜羅了許多爽口開胃的酸果酸菜一類小食,殷無咎配著米飯一塊兒,總算是能吃下東西了,隻是熬過那一陣子,殷無咎忽然又變得格外嗜吃,一日四五頓不說,下朝之後在殿內休息的時候,手也總忍不住的往水果點心碟子裡伸。
這天休沐不上早朝,殷無咎按時醒了之後又被溫訣按著睡下,及至日上三竿,他才再次醒來,溫決見他迷迷糊糊的坐在鏡邊梳發,忍不住接過了他手裡的梳子。
這不是溫訣第一次替他梳頭發了,殷無咎一開始的時候簡直受寵若驚、手足無措,如今卻已有些習以為常,打了個哈欠之後,閉著眼睛任由溫訣替他束發。
過了一會兒,頭發束好了,溫訣輕輕拍了拍他腦袋:“醒醒神,稍後該用早膳了。”
殷無咎睜開眼睛,入目是銅鏡中自己的倒影,他一眼看過去,覺得有些陌生,仔細盯著瞧了一會兒,訥訥地說:“師父,我是不是胖了?”
“是有些。”
殷無咎於是抬手摸了摸臉,兩指掐下去,掐起了一大坨的肉,鬆開時,白皙的麵頰上還留下了一個明顯的紅印兒。
殷無咎已經不是兒時那個羨慕彆人長得胖,覺得越胖越威武好看的傻小孩兒了,瞧著鏡子裡那張肉肉的大臉盤子,他忽然有點兒自卑起來。
溫決見他擰眉盯著鏡子裡的自己,一副苦惱的、不太開心的模樣,道:“怎麼了?”
殷無咎:“我這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溫訣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不由笑了:“哪裡難看,很可愛。”話落,他注意到少年那張肉嘟嘟的臉忽然變成了粉紅,心想:一不小心,將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不過,確實是很可愛,尤其是偶爾迷迷糊糊發呆或者打瞌睡的時候。
其實,若不是那該死的係統,溫訣是寧願他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迷糊的,他還這麼小,放在現代,應當是在父母羽翼之下,過著無憂無慮的校園生活的,可是卻要肩負起一個國家的興衰。
“飛鳶,你拿的什麼?”
飛鳶停下步子,看向抱著劍站在樹下的小央:“吃的。”
小央走過去,伸手便要拿:“我看看是什麼好吃的。”
飛鳶閃身避開他的動作:“這是主子的,你仔細他罰你。”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小央沒再搶,若有所思了半晌,促狹道,“主子這些日子怎麼總叫你弄些吃的,你們說,他不會是……在外邊養人了吧?也許還有了私生子了呢!”
“……”飛鳶呆滯了會兒,微微拉下了臉來,“你亂說什麼?”
小央:“這可不是瞎說,你瞅瞅主子讓你找的那些東西,都是正常人能吃的嗎?我記得兒時,母親懷弟弟時就愛吃些酸掉牙的東西……而且你說若不是為了心愛的女人,誰願意這般大費周章?”
飛鳶被他的話說的有些動搖,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以主子的身份,看上誰不能直接帶進府裡,還要養在外麵的?”
小央:“興許對方不願意進咱們府裡呢?”
飛鳶輕嗤一聲:“你還真敢想?”也不怪他會這麼想,畢竟這是古代,男人對於女子的認知,可沒有現代人那麼個性化。
更何況,他們主子這般厲害,什麼樣的女人,能扭的過他?
小央見他不信,也沒執意說服他,轉念又想起其他的事情來,他湊到飛鳶身邊,撞了他一胳膊,神神叨叨地:“對了,主子最近時長外出,你知道他都乾嘛去了嗎?”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溫決經常離府外出這事兒,雖然做的小心,但時間一長,還是被他們這幾個發現了。
飛鳶:“不知道。”
小央:“飛弧不是一直都跟著主子的,你怎麼會不知道?”
“那是他,又不是我?”
小央:“你倆關係那麼好,又同住一屋,他就沒同你說起過?”
“沒有。”又是簡短的幾字回應。
小央撇了撇嘴:“那家夥的嘴,還真是嚴啊!”也不怪主子去哪兒都隻帶著他了。
飛鳶:“你也彆瞎琢磨了,主子的事,不是我們能置喙的。”
小央他們這時候還在悠閒的討論著主子的八卦,卻怎麼也不會想到,在不久之後的將來,他們固若金湯的將軍府,即將迎來何種樣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