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邊西風呼嘯,書房內因有地龍暖意洋洋。顧煊昱看著被他握在手上的一襲素色小衣。應是那膽小女子在離開之前慌慌張張的穿不上,就被棄在了此處。
小衣的係帶是被他拿匕首挑斷的,她自然穿不上。
貼身的衣物上還帶著女子身上的蓮花香氣。那蓮花氣在那個女人身上顯得分外濃鬱,隻是靠近一些,便讓人覺得如同醉了酒一般。而這小衣上帶著淡淡的香氣,聞著卻如花蕊那般的甘甜。
高舒推門進來的一幕,正巧看到顧煊昱坐在桌案前,手裡拿著的疑似是女子貼身衣物。
督公大人,剛剛是笑了一下?
高舒揉了揉眼睛,他沒看錯吧?他跟在顧煊昱身邊多年,隻見過他冷笑。那大多都意味著有人要倒大黴了。
然而這個轉瞬即逝的笑容,他可從來都沒有見過。他以前一直以為,督公大人不會真正地笑呢。
感覺到督公不善的視線,高舒立馬低了頭,規規矩矩地行了禮,然後說:“大人命屬下查的都清楚了,餘婉姑娘是住在冷宮裡的妃嬪。”
隻花了半個下午的時間,他很快就理清了餘婉入宮後的遭遇。
現在這位皇帝,收女人向來是憑著畫像。但這畫像畫得準不準像不像,端看畫師的手有了。
收銀子收到手軟的,自然畫得貌若天仙,當然也就能畫得平平無常。
想來餘婉是不通此道,亦或是被人花錢陷害故意而為。那畫師將她畫得稀鬆平常。紹梁帝就隻是封了她一個才女,連見都沒有見一麵。
然後,許是餘婉倒黴,許是她遭人記恨。恰巧在乞巧節的百花宴上,竟然一個失手,將茶水潑到了幾位後妃辛辛苦苦織就的乞巧娘娘圖上。
之後就被貶到了冷宮。
高舒覺得皇帝一定是當時沒有在場,不然這般的美人,不將她捧上雲端便罷了,誰又能狠下心腸讓她住那蹉跎韶華的冷宮之中呢。
顧煊昱很快就理清了餘婉的生平背景,此時,他才方知那女人為何接連說了幾番“她不是”。
不是什麼呢?不是宮女,還是,不是來求與他歡好的?
現在看來,或許兩者皆是。
顧煊昱將小衣進自己袖口裡,思忖了片刻後,說:“她對我還有些用處。還有,你命人去將方神醫傳入宮中。”
“是。”高舒正欲退下,卻又似是想起了什麼事,猶豫了片刻,才說:
“屬下聽說,餘婉此刻被淑妃娘娘關入了慎刑司,督公大人,小的可要?”
他話音未落,就見顧煊昱瞪了他一眼:“你怎麼不早說?”
顧煊昱站起身便朝外走去,高舒愣了一下,立馬跟上。
督公大人一向最討厭後宮之中這些女子爭來奪去的把戲,高舒剛剛不說,就是怕督公大人嫌餘婉麻煩。
可沒想到此時督公的反應,卻頗有些不同尋常啊。
高舒不由得在心裡覺得餘婉真是非同一般,此女日後說不準會是那人中鳳。
慎行司之中,嫵被人套上了手鐐腳鐐,鎖在柱子上不得動彈。
剛剛淑妃的人在她那屋中搜出了巫蠱紮的小人,嫵卻隻想發笑。就她住在那麼破落的冷宮院子,還能用得起綢緞做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