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66幸災樂禍坐等看戲,嫵卻一點都不心急。
她依然在一旁安安分分地跪坐著,一副任人施為的模樣。
顧煊昱都不知道他自己是如何頭腦發熱說出了剛才的話。但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
眼下,停下的轎子已經轉向了慎刑司的方向。
讓他否決自己的話是萬萬不可能的。
於是顧煊昱俯下身,勾起嫵小巧的下巴。讓那個可惡的小女人麵向他,而後他才說道:
“你若是不想死,便哄本督主開心。”
嫵隻是用那有些空洞而失神的眼睛定定地盯著他,似乎看著他,又好似眼中什麼都沒有。
她過了片刻才緩緩開口:
“妾本就已是再無望之人,早死和晚死又有什麼區彆呢?還望督主大人給妾個痛快吧!”
顧煊昱一頓,緩緩放開了手。直起身子,半晌後才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
“你真是這麼想的?”
嫵用帕子拭了拭自己剛剛被淚水浸染的臉。她此刻的眼中失去了原先的華彩,有些迷茫,可是卻十分堅定:
“妾想通了,無根的浮萍,隻是一場雨便會被徹底洇滅。妾本就不應該奢望能好好地活下去,一個遲早要死之人,還不如求大人給個痛快。”
顧煊昱聽完了這話,冷冷哼了一聲,心中卻突然似是被針刺了一下,細微地發痛發麻。
原先的嫵,無論是如何的害怕他,眼神之中都帶著光彩和希望。
可如今,她似乎是失去了一切努力的動力。這種麵對死亡的勇氣,表現的甚至要比許多七尺男兒在死亡麵前更為平靜。
本來顧煊昱還可以用她的家人為借口,來威脅嫵就範服軟。可是到口的話,他卻如何也說不出。
慎刑司本就離著西廠不遠,等到轎子再次停頓,高舒在外邊的聲音遠遠飄了進來:
“大人,慎刑司到了。”
等了半晌,高舒也不見裡麵的人出來。
他心下納悶,便再次開口試探:“大人?”
此時卻聽到自家督主大人氣急敗壞的聲音:“誰讓你去慎行司了?給我回西廠!”
高舒:…?
高舒摸了摸鼻尖,他看了看同樣一臉麵麵相覷的轎夫,心說這還不是督公大人你剛才說的嗎?
當然這話他不敢說出口,隻得和轎夫一起灰溜溜地又往西場的方向打轎走去。
高舒此時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哪裡得罪了督公大人,督公大人今天才這般耍著他玩兒?
而真正得罪了高舒主子的嫵,卻還在轎內穩穩當當地跪坐著。坐得還十分地四平八穩。
按照666的話來說,這就叫做心態好的一逼啊。
當然在外麵的高舒並不知道這件事,而且更不知道的是——他那個一向決斷不疑、即使錯殺三千也絕不後悔的主子大人,這時候正尋思著如何服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