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得知後大怒,母妃也因此受到牽連。
史書上都稱他的母妃是自認有愧於秦王,因此上吊自縊而死。
可事實的真相又是什麼呢?
無論他的母妃怎樣哀求,聲嘶力竭地表明自己對父皇的拳拳愛意。可他隻見到自己的父皇那樣的冷酷,將母親的手指一根根從他的袖擺上拽離。隨即便命宮人上前,用白綾生生勒死了自己的母妃。
當時所有人都不知道,也或許是母親早有預感,借著玩捉迷藏時將他藏到床下。告訴他一定不要出來,無論如何也要好好的活著。於是,十歲的他就躲在床下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之後他便生了一場大病,渾渾噩噩間,他又夢到自己的母親是怎樣被生生勒死,父皇又是怎樣的殘酷無情。而他一直以為寵愛自己的舅舅,又是怎樣為了自己權力的野心拋棄了他們母子。
他恐懼著、懷疑著,不敢再相信任何人。十歲的他瑟縮地抱著自己的膝躲在床上,見到來人就大驚大叫。幾日依舊高燒不退,禦醫們都說怕是沒有辦法。
他一麵恨著自己的父親和親人,一麵想要複仇可是卻不知如何做,一麵卻覺得自己根本下不了手。
公子澹的身體越來越燒的厲害,就在公子澹已瀕臨死去時,強烈的求生感催生了他。
兩種意識相互膠著,終是黑暗和仇恨的他占了上風。
他一麵裝著溫和有禮,學習著原先“他”的所有一切。一麵又可以將所有的仇恨與**全部壓在心底,不讓任何人所知。
年幼的那個“他”做不到如此滴水不漏,可是他本就是從最陰暗處出身的意識,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己生存下去。
正是因為那場高燒,那個“他”遺忘了這一切。後來,忘記了這一切的“他”再次醒來後,依舊尊敬著自己的父皇,坐著那個高高在上的公子之位。備受所有人的仰望和讚譽。
聽完了這個故事,顏縉放下了手中的酒樽。他一時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這樣的,理了半晌思緒後,他才開口說道:
“我應感謝你,要不是你,絕沒有現在的公子殿下。”
顏縉舉樽,將手中的酒一飲而儘,公子澹隻是看著他如此這般,並沒有發話。
而一旁的妺嫵聽著這一切,她看著公子澹握緊了手中酒樽。手上的青筋都看得十分清晰。
妺嫵伸手,以五指相扣他的手指,漸漸卸去他地力道。
公子澹垂眸看向一旁抬頭看他的女子,妺嫵眼神之中帶著痛楚,還有對他的憐憫同情。她還從未給予過自己這般的溫柔。
顏縉飲完了酒,接著說道:
“如今的朝堂之上,需要的是那個公子殿下,忘記仇恨的、懷著仁善之心的公子殿下。唯有他才能救民於水火。所以,即便如此,為了天下萬民還請你將身體歸還於他。”
公子澹聽完此話,飲下了杯中酒,之後就將手中酒酒樽狠狠擲了出去。上好的琉璃酒樽應聲碎裂一地。
他才說道:
“說來說去,還不是你們隻希望他存在,生怕我對你們是個威脅吧?你們和他一樣,都是一群懦夫而已!”
顏縉正要開口辯解,卻聽到一旁的女子柔聲開口道:“顏大人還是先請回吧,妾想和公子說幾句話。”
顏縉看向一旁的妺嫵,女子柔弱如扶柳,可她的目光堅定而執著。
此事已陷入僵局,若是說此時能勸服這個公子澹的,恐怕也隻有妺嫵了。
可是他又兀自疑心,害怕公子澹會傷害她。
妺嫵似乎看出了他心間的憂慮,衝他點了點頭說:
“大人不必擔心,妾不會有事。您還是先處理下自己的傷勢吧。”
顏縉不再猶疑,他點了點頭,臨走前囑咐她小心。
屋中的燭花突兀地響了一聲,襯得屋中更加寂靜無聲。
公子澹砰地一聲放下手中酒樽,說道:
“你居然那麼關心他?還盯著他的傷口看!”
妺嫵本想好要說出的話頓住了,真是沒想到公子澹到了這時候,還猶自在吃著醋。
可她卻也不生氣,好言安撫道:“顏上卿大人渾身的衣袍都要被血染透了,妾能看不見嗎?妾又不是瞎了。”
公子澹哼了一聲,算是暫時聽信了她的解釋放過了她。
此刻,他感到那女子再次將那柔嫩如玉的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上,佳人抬起眸子,目光之中帶著幾分感激之色:
“妾應該感謝你,是你救了公子殿下性命。”
聽聞此話,他剛剛才被壓下去的酸楚就又翻了上來,填滿了整個胸腔。
殿下殿下,這女子的心滿心滿眼裡都是那個殿下,何曾有自己半分位置!
公子澹反手扣住妺嫵五指,反問道:“你是不是和他們一樣,隻想讓他出現?”
此時,他看著那女子麵露猶豫之色,似是不知該怎樣斟酌用詞。
公子澹的臉上陰沉的如黑雲一般,他陡然間放開女子的手,心中的占有欲讓他幾欲失控。
此時此刻,他隻想著要徹底占有她,隻有如此才能繼續霸占著她的心吧。
心下如此想著,可他卻以手撫上女子的麵頰,話語中似是含著無儘地憐惜:
“隻要你能讓孤滿意,孤便讓他出現,這樣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 公子澹:日常吃醋吃醋吃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