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哥, 沒見著人?”
門口的小弟見到莊續一個人回來,手裡還拿著老大出門時穿的衣服, 奇怪地往他身後看。
莊續感覺口袋鼓動了下,說:“沒看見。”
“那這衣服哪兒來的?”
見莊續不答, 小弟撇了撇嘴, 左右看確定沒彆人,又壞笑著湊上去, “跟老大在野外那啥了?”
莊續眯了眯眼, 淡色的眼睛冷光詭譎, 讓人不寒而栗。
小弟不禁打了個顫, 摸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悻悻的讓到一邊。
他一臉不屑的對著男人的背影比了個中指,突然一愣,用力揉了揉眼睛,又定睛一看, 莊續的口袋裡有個小東西, 還是個活的!
“莊哥!”小弟下意識喊出來。
莊續停下, “有事?”
小弟看到那張臉又慫了, 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沒、沒事。”
估計是揣的什麼小動物吧……想不到莊哥看著冷, 還挺少女。
方灼躺在口袋裡, 抱著自己的通訊器在說悄悄話, “這技能太爽了, 以後路都不用自己走了。”
233不想搭理他, 繼續玩兒自己的的遊戲。
方灼不高興,小手在鍵盤上亂戳搗亂。
233逼不得已暫停遊戲,【你不打算變回去嗎?】
方灼兩手枕在腦後,“變個屁,正好賴在莊續身上。”每天要黏時呢,任務好繁重啊。
233:【……】
莊續走進房間,將方灼從口袋裡拿出來。
方灼還沒反應過來,光溜溜的身體就暴露在空氣中,小手捂住下麵,“莊續,你能幫我做件衣服麼。”
莊續嗤笑一聲,把他放到床上,“自己解決。”
方灼:“……”
方灼光屁股跑到枕頭後,兩手趴在上麵,“我不會。”
莊續額角一抽,“我就會?”
賣萌賣成這樣也不行!?
方灼用餘光剜了男人一眼,摸著下巴沉思,“那你讓老七做,大家的衣服褲子全是他縫補的。”
莊續不愛管閒事,可看見青年烏溜溜的小眼睛,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落回去。
“自己量一下尺寸。”
方灼指揮:“那你幫我去把線拿過來。”
趙七是個很矛盾的個體,長相凶狠,內裡忠誠,在某些方麵還很賢惠,除了衣服褲子,就連內-褲襪子都是他在幫大家縫補。
見到莊續,他微微驚訝,“你說要什麼?”
莊續冷著臉,“線,最細的。”
趙七哦一聲,遞過去一卷白線,“記得還回來,我這剛好湊齊十二種顏色,缺一種都不行。”
莊續:“……”
在來到一號礦星之前,在他的認知中,這裡是犯罪分子的天堂。但來了以後,他發現,這裡的大多數人是在本分過日子,他們並不想刀尖舔血,打打殺殺。
譬如眼前這位。
“老七,你當初犯了什麼事?”
趙七楞住,穿線的手抖了下,“開車撞死了人,故意的。”
莊續知道,這不是全部答案,他沒有繼續追問,拿著線回了房間。
床上沒人。
身體變小以後,周圍的每樣東西都變得巨大無比,方灼用衛生紙將關鍵部位圍起來,順著床單滑到地上,新奇的到處摸摸看看,突然後背被撞了一下,他扭頭一看,是一雙大皮鞋。
他大喊:“莊續。”
莊續伸出兩根手指,掐著方灼的腰,把他拎起來,重新放到了柔軟的床上,然後朝他懷裡塞了一個線團。
“自己量。”莊續看了眼滿身灰塵的青年,手指動了下,想把他扔進水裡洗個澡。
方灼笨拙的給自己測量,可惜手太短,“你幫我量下唄。”
莊續沒養過寵物,更沒養過人,對於如今脆弱得能一下子捏死的迷你青年,有點束手無措。
方灼固執的舉著線頭,脖子都快仰斷了,“你快點。”
莊續黑著臉,伸手接過去,“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知道。”說完覺得自己答不夠悲痛,方灼小腦袋一垂,腳尖在床上蹭,“突然就變成這樣了,不知道能不能變回去。”
看著像鴕鳥一樣耷拉著腦袋的小人,莊續心裡浮出一絲柔軟,生平頭一次生出了憐惜,卻笨拙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習慣性的抿起唇,繼續測量,隻是動作比之前還要小心翼翼。
方灼偷笑,突然唇角一僵,兩手捂住下麵,警惕地後退,“你乾什麼!”
莊續鬆開扯到一半的衛生紙小短裙,“量臀圍。”
方灼彆扭的把“小裙子”拽回去,“這個我自己來。”
如果說之前他的大鳥是雄鷹,那麼現在這隻是蜂鳥,活脫脫的黑曆史,誰都不能看。
幾分鐘後。
趙七手裡多了張紙條,圍度和身高數據小得他懷疑人生。
趙七:“莊哥,這他媽是啥?”
莊續嘴唇動了動,又抿了下,“新抓了隻變異倉鼠,想給他做套衣服。”
趙七:“你逗我?哪隻倉鼠會有三圍,這他媽是芭比娃娃吧。”
說完無法控製的腦補了一番莊續冷著臉,捧著小芭比娃娃,給它穿衣服的樣子,可怕,這人有這麼奇怪的愛好,老大知道麼。
趙七輕咳一聲,“要什麼款?”
莊續:“都可以。”
趙七點點頭,“這玩意兒不難,你一小時以後再過來。”
“嗯。”莊續回了個單音節,轉身要走時,明顯察覺趙七正在看他,用一種難以形容的怪異眼神。
而這一切,全拜兜裡這人所賜。
方灼躺的好好的,突腦袋被彈了一下,他仰頭看了眼那根手指,一腳踹了上去。
這力道對莊續來說,還不如被蚊子叮一下疼。
趙七的手工活精細又麻利,小衣服做的很快,淡藍色的小背心和小短褲,還給他配了雙簡易版人字拖。
這一套款式看著簡單,不容易過時,上身效果特彆好。
方灼趁著周圍沒人,從莊續的口袋爬出來,跳到他的手臂上,順著袖子爬上肩頭。
莊續走路向來沉穩,可是對於現在的方灼來說,任何輕微的起伏或搖晃,都成了地動山搖。
他隻好兩手抱住男人的耳朵,“你能不能走慢點。”
小人說話的時候,氣息很微弱,在耳蝸裡轉圈,很癢。
莊續把他從肩上拿下來,揣回兜裡,方灼小腿一蹬,抓著男人的衣服,一個勁兒又爬了上去。
“你口袋太捂了,我需要透氣。”
莊續的頭偏了下,避開他。
方灼身體一晃,差點摔下去,連忙用手揪著男人一縷頭發。
莊續停下,再次把人從肩膀上拿開,舉到眼前,“宋岩,你要是再敢爬到我肩上,我就把你關起來。”
方灼不高興的板起臉,和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