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森那孩子,絕對不像陸媽媽說的那樣平易近人,至少對他肯定不親,甚至可能有些排斥,否則剛剛不會明明知道他在飯廳,也沒來打招呼。
方灼抿了下嘴,不太情願的跟係統說話,“既然知道邢森是主角,是不是就不需要刻意皮膚接觸了?”
233見方灼願意跟自己說話了,有點激動,“要的要的,隻有皮膚接觸才能建立派送員和主角的聯係,並且得到外掛信息。”
方灼一隻手撐著腮,一隻手敲著桌子。
看來得厚著臉皮往上湊才行。
他把碗筷洗乾淨,放進消毒櫃裡,拉開冰箱,倒了杯牛奶出來加熱。
現在已經淩晨一點半多,邢森的房間門門縫裡仍舊有光漏出來。
方灼露出慈父般的微笑,抬手敲門,第一聲咚剛落下,門縫下的燈光沒了。
方灼:“……”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話雖如此,方灼還是陷入了自我懷疑,他真有那麼招人煩?剛回身,就看到走廊另一頭有人站在那兒。
哦,是原主的好大哥。
大哥名叫陸炎,為人穩重,工作能力強,是陸潯的主心骨,有任何事情,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他哥。
而恰好就是這位親哥,成了害死原主的,最主要的客觀因素。
原主的生活很簡單,每天除了吃喝玩樂,就是暗戀心裡的白月光。
昨晚十點過的時候,已經喝過一輪陸潯,又被兩個哥們叫了出去,這一次三人是真喝高了,也不知道怎麼的,談到了陸炎。
陸炎從小樣樣出色,可以說是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從小到大獎狀一籮筐,典型的彆人家的孩子。可是他並不滿足,覺得自己還不夠優秀,因為父母的大部分目光,依舊放在樣樣都不如他陸潯身上。
陸潯是個草包,除了嘴巴甜,一點正事不會乾,可他就是靠著嘴皮子功夫,讓父親在臨死前將大部分的股份都留給他。
陸炎不甘心,憑什麼一個草包可以得到這麼多,而他卻隻有執行總裁的頭銜,和少部分股份。
於是他利用陸潯對他的信任,騙走了對方手裡的大部分股份,還派了兩個人和陸潯混熟,每天帶著他吃喝玩樂,目的就是把人徹底養廢。
這樣一來,即便是有天草包弟弟醒悟過來,也沒能力從他手裡搶走公司。
當陸潯聽見兩個哥們的酒後真言後,悲痛欲絕,他憤怒,受傷,卻不敢打電話去質問,隻能繼續買醉。
誰能想到,這一醉,就再也沒醒過來。
方灼端著牛奶走過去,看清了那張戴著眼鏡的,斯文敗類的臉,五官硬朗,嘴角總是微微勾著,給人一種溫和謙遜的感覺。
想起對方那些深沉可怕的心機,方灼在心裡嘖嘖嘖,這是一隻笑麵虎。
“哥。”方灼輕聲喊道。
陸炎看了眼他手裡的杯子,“給邢森的?”
方灼笑著點點頭,“他好像睡了。”
陸炎說,“邢森每天晚上都這個點才睡,彆去打擾他了,讓他好好休息,你也去早點睡吧。”
“那你呢?”方灼脫口而出,目光落在尚未關嚴的書房內。
昏黃的台燈下,電腦還開著,旁邊散落著幾分文件。
陸炎心不好,但工作確實賣力,陸父死後,公司壯大了不少,其中除了公司上下的一起努力,和陸炎的審時度勢的眼光,和果斷的決策也有關係。
“我再看兩份文件就睡。”陸炎說著突然皺了下眉,如同過去許多次一樣,嚴厲教訓道,“跟你說了多少次,少喝點酒,你的肝還要不要了?”
不是你讓那兩人忽悠我去喝酒的麼,裝得真像,佩服佩服。
陸炎繼續說,“每天公司也不去,除了吃喝玩你還會乾什麼,再這麼下去,你遲早要廢。”
方灼把原主最常說的一句萬金油亮了出來,“廢就廢唄,不是還有哥在嗎,難不成我什麼都不乾,你就把我從家裡趕出去啊?”
每當這個時候,陸炎就會無奈地說,“你啊。”
方灼:“……”
這表情和語氣,與原主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偏差。
陸炎應該是聽到走廊有動靜,特意出來看的,見草包弟弟往樓上走以後,他就退回書房,重新合上了門。
方灼上樓梯上到一半,停了下來。
他脫掉拖鞋,墊著腳再次折返來到邢森的房間。
這一次,他沒有敲門,而是小心翼翼的轉動門把走了進去。
屋子裡的窗簾拉得嚴實,伸手不見五指,方灼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眼睛終於適應了黑暗。
他來到床邊,握著那杯牛奶,小聲的說,“邢森,喝點牛奶再睡吧。”
少年安靜的躺在床上,呼吸輕緩,應該是睡著了。
方灼沒有大意,又低聲喊了一下,少年還是沒有聲音。
高三的孩子都很辛苦,入睡入得快,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他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伸出一根手指,在邢森的臉上輕輕地碰了一下。
腦海中突然響起“叮”的一聲。
方灼嚇了一跳,心虛的蜷起手指,連係統消息都沒來得及看,就迅速退出房間,做賊似的朝三樓去。
他一走,床上的人就睜開了眼睛。
深邃黑亮,閃著奕奕的光彩,沒有半點睡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