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兒……”展敬忠追上前,可沒能得到妻子的回眸,眼前的人,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老太太冷笑道:“你位極人臣又如何,在你婆娘麵前,不過是窩囊廢。”
展敬忠背對著母親,沉重地深呼吸後,說:“兒子欠您的,與孩子們無關,母親,請您高抬貴手。”
老太太顫巍巍起身,含淚道:“欠我的,能把你的弟弟妹妹還給我嗎,展敬忠,為什麼不是你死,為什麼不是他們活著。”
展敬忠雙拳緊握,不願再多說一句,大步走出了廳堂。
上官清趕來攙扶姑祖母,勸道:“您彆氣壞了身子,姑祖母,這不值當。”
老太太看向她,咬牙切齒地說:“清兒,便是我死了,你也要替我繼續糾纏在這家裡,不讓他們有一天的好日子,他們休想擺脫我,休想……”
上官清覺著老太太身子越發沉重,必定是氣得無力支撐了,忙喊人:“快過來搭把手。”
沁和堂外,大夫人如一陣風來,如一陣風去,仿佛什麼都沒留下,卻又震懾得整個家安寧下來。
展敬忠回到大院,進門就見蕭姨娘等在門下,揣著手低著頭,神情很是緊張。
“你在這裡做什麼?”
“妾身聽說大夫人回府了,在此恭候。”
展敬忠淡漠地說:“她已回惜園,你各自忙去。”
蕭姨娘稱是,讓在一旁請老爺進門,直到展敬忠入了書房,她才鬆了口氣。
“姨娘,聽說是大夫人來給少夫人撐腰的,隻是拿回親家捎來的東西。”有丫鬟跟進來,輕聲對她道,“您彆擔心,大夫人不能回來,就老太太那樣,她怕是一刻都不願在這家裡。”
蕭姨娘頷首:“知道了,你們不要嘀咕。”
隻見懷逸從他的臥房出來,要去向父親請安,蕭姨娘上前攔下:“紛紛擾擾一天,老爺心裡必定不好,今晚就彆請安了,收拾收拾,該用晚飯了。”
展懷逸問:“你們方才在說什麼?”
蕭姨娘笑道:“沒什麼,該吃飯了。”
懷逸尚不知嫡母歸來的事,因今日功課頗有些深奧,他也無心管彆的事,便又回房去看書,等待母親找他吃飯。
蕭姨娘又鬆了口氣,吩咐身邊的人:“彆在公子跟前嚼舌頭,不是什麼大事。”
這一日,當展懷遷在校場練完兵,再趕回惜園,也是深夜。
七薑依然昏睡,身上燙得嚇人,太醫直言凶險,若是寒氣入了肺,即便撿回一條命,往後也會纏綿病榻。
倘若今晚過去,病人能不再發熱,才是好兆頭。
大夫人從太師府歸來後,便衣不解帶照顧在孩子的身邊,為她用烈酒擦身,更一口口將湯藥送下去。
“娘,我來照顧她。”展懷遷說,“彆把您累壞了,七薑會過意不去。”
大夫人問兒子:“你會照顧人嗎?”
展懷遷頷首:“過去必然不會,可兒子打仗兩年多,風餐露宿下,早就會照顧自己,也會照顧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