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個人,連一塊布都要為自己爭,陳茵忽然覺著,未來有那麼一些些指望了。
雖然他們算“和好”了,可陳茵心中的芥蒂並沒有完全消除,時不時還是會想起那些讓她無比難堪屈辱的事,想起項景淵的每一次轉身、每一次無視,甚至會為了他想要輕描淡寫地翻篇而生氣。
可她就是沒出息,就連恨也是因為愛著他,哪怕瑜初郡主說她隻是見過的好男人少,才會認定太子,但陳茵不這麼認為,她就是喜歡這個人,從沒想過這輩子還會在第二個男子身上留下目光。
誠然,絕不會上趕著自甘下賤非君不嫁,在項景淵低頭之前,若不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嫁,但凡貴妃鬆口,她早已決心此生不嫁,自由自在地度過一輩子。
曲曲折折,他們的心還是連在一起,陳茵此刻能明白,最艱難的不是過去的那幾年,而是往後的一輩子,麵對家國天下,麵對朝堂,麵對皇室宗親以及病痛和衰老……
“景淵哥哥……”陳茵開了口。
“嗯?”項景淵聞聲,不禁鬆開懷抱,驚喜地看著麵前的人,“多少年了,沒再聽你這麼叫我。”
“冊封太子後,就不敢再叫了。”陳茵說,“可我如今是太子妃,至少私底下夫妻間,我可以叫一聲是不是?”
“叫,愛叫什麼叫什麼。”項景淵說,“茵兒,過去的幾年裡,每欺負你一回,我的心也跟著碎一回,不是矯情的話,你信嗎?”
陳茵說:“信不信都過去了,我隻想看你將來對我好不好,但這隻是你我之間的事,若關乎朝廷百姓,縱然要我的性命,我也絕不為難你。”
項景淵眉頭緊蹙,凶道:“胡說什麼,你看這就來了是不是,我沒能為你爭一塊布,這下你是要把性命都搭上?”
陳茵卻笑:“聽說展懷遷從來不凶七薑,她就是把太師府拆了,展懷遷也會好聲好氣的。”
項景淵不屑道:“他隨他爹懼內,沒出息的東西。”
陳茵哦了一聲,便理了理衣衫,要往祥英殿去。
太子伸手攔下,沒好氣地問:“這就生氣了嗎,為何要我懼內,我們有商有量的不好嗎?”
陳茵道:“方才可是殿下先凶起來,又提那塊布,我都說了,我們家不在乎,我是更不在乎。”
項景淵道:“你的丈夫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你能不能給他幾分麵子。”
陳茵莞爾一笑:“那就看太子殿下對太子妃多好了。”
項景淵惱道:“過些日子,就讓展懷遷把雲七薑休了發送回娘家去,你不能再和待她一處,都被帶壞了。”
陳茵笑得愈發燦爛:“殿下,薑兒這丫頭,很神奇是不是,郡主如今就愛和七薑在一起,天天吵架拌嘴,七薑不怕她,她也不惱七薑,沒想到,郡主在京城也有朋友了。”
項景淵跟著一同往祥英殿走,話題既然岔開了,自然而然順著說下去,問了些瑜初的近況,為她和晉王的關係擔憂。
“他們真的會在我們大婚時動手嗎?”
“眼下看來不會,南方勢力雖不可小覷,但一盤散沙,二十多年了,昔日舊部老的老、死的死,子子孫孫又有多少能秉承遺誌。而這遺誌,不論他們是什麼立場,放在當下,就是謀逆叛國,罪不可赦,若無滿盤勝算,豈敢輕易挑釁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