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能睡得著?”
“那就等我回來。”
七薑心裡發緊,但不再多說什麼,立刻從櫃子裡取出夜行衣,幫著展懷遷一同換上。
這一邊,本不該出門,要在府中閉門思過的展敬忠,趁著夜色悄然來到了司空府,門內早有接應的人,一路將他帶到了何翊翎的院子。
才進院門,就聽見妻子的咳嗽聲,這麼晚了,她果然一犯舊疾就睡不著。
“夫人,您還醒著嗎,大老爺來了。”
“進來吧,咳咳……”
展敬忠聞聲,立刻進門來,而何翊翎一口氣沒跟上,咳得麵紅耳赤,胸口要撕裂般疼痛。
“這次怎麼這麼急,一口藥都沒吃嗎?”
“大人若是來關心我,還請早些回去吧,彆被人捉了把柄再連累孩子。”何翊翎緩過氣,吃力地說道,“若有事商量,還請長話短說。”
“貴妃的事,我來確認是否與你相乾。”
“不是我說出去的,我試探了大嫂,她模棱兩可,我也不敢確定,怎麼,皇上什麼意思?”
展敬忠道:“眼下還不好說,皇上此前為了貴妃提醒世恒與瑜初郡主的婚事,就給過警告,帝妃之間必然有了嫌隙。”
他一麵說著,從邊上端了茶水遞給妻子,勸道:“喝兩口茶,潤一潤。”
何翊翎接過手,但問:“你們把晉王耍得團團轉,連你家老太太都算計上,圖什麼?”
展敬忠道:“一來爭取時間毀滅從全國各地通往京城的暗道,二來是自下而上清理門戶,能扳倒我的唯有‘不孝’之罪,我暫時從朝堂上退下來,成了局外人,才能看清那些人的嘴臉。今日一整天,派出四十三名密探,送回來上千個消息,我一出事,果然就有人坐不住了。”
何翊翎咳嗽了幾聲,說道:“可你卻苦了薑兒,為你鬨得滿城風雨,往後人人都會笑話她傻。”
展敬忠苦笑道:“這丫頭險些壞了我的事,可我還得對著懷遷誇讚她,也罷,橫豎回過頭還要洗去‘不孝’二字,這下都扯乾淨了。”
“展敬忠。”何翊翎放下帕子,克製著咽喉的乾癢難耐,聲音沙沙地說道,“彆動我的孩子,薑兒和懷遷若因此受損,我絕不放過你。”
展敬忠道:“是薑兒擅自插手我的事,這也怪我嗎?”
“不然呢?”
“好,怪我……”
何翊翎吃力地喘了幾口氣,說道:“當年我進宮探望病重的皇後,遇到慌慌張張倒藥渣的宮女和我的人撞了,我看她神情異樣,就留了個心眼,撿了一把藥渣包在手帕裡帶出了宮,私下找葉郎中查了。”
展敬忠驚愕地看著妻子:“所以你才會說自己握著貴妃的把柄,可是多少年了,藥渣都成了灰,還能證明什麼?”
何翊翎道:“不需要證明什麼,隻要皇上對皇後念念不忘,就足夠了。”
展敬忠苦笑:“翎兒,你錯了。”
何翊翎頷首,並不反駁:“你說的對,似乎我錯了,恐怕貴妃娘娘替人背了鍋,但皇上對皇後娘娘癡情難忘,總沒錯吧?”
展敬忠長長一歎:“人都有軟肋,都有執念,君王也不能免俗,其實有時候,我也不知道皇上在想什麼。今次的計劃,除晉王勢力、掃蕩朝中奸佞,以及挑起外藩之間的矛盾,每件事都有條不紊地展開,但我能察覺到,皇上忽然感情用事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