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饑餓與無助中度過了一夜,隔天清早果然沒有人來送飯,上官清靠飲水續命,沒過正午,已是餓得拿起茶壺的手都止不住顫抖,失手摔碎了。
外頭的下人聽見動靜來查看,不耐煩地念叨了幾句,待又送來一壺茶,被上官清拉住,將值錢的首飾都遞給這丫鬟,哀求她送幾口吃的來。
這丫鬟搖頭歎氣:“姑娘,我們好歹是在王府當差的,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首飾能值幾個錢,我不要命了嗎,被娘子知道了還了得?”
“這個娘子到底是什麼人,一個妾罷了,你們都怕她?”上官清不服氣,“請側妃娘娘來,我要見她們。”
丫鬟嗤笑道:“主子們忙得什麼似的,哪有功夫來見你,姑娘,再熬一熬,等你伺候了王爺就有吃的了。”
上官清著急地說:“我、我隻是被王爺收留,是誰說要伺候王爺的?”
這丫鬟打量了一番上官清:“姑娘,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一個丫頭裝什麼呢?”
她甩開了上官清的手,也不收拾地上的瓷片,罵罵咧咧地出去了。
上官清攔不住,跌跌撞撞回到床邊,沒想到才少吃了四頓飯,就會餓得連拳頭都握不起來,回想過去的日子,不論是在家還是太師府,她從不知饑餓是什麼,偏偏在太師府的十年,她還覺得自己過得不好,怎麼敢想,有一天會連飯都吃不上。
“是要餓死我嗎,為什麼要餓著我?”上官清意識有些模糊,但又猛地睜開眼,她想起了昨夜那位娘子的話,慌張地想要抓緊床單,可十指沒有半分力氣,急得哭了,“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曾聽聞一些皇族或官員,外人看著儀表堂堂,實則道貌岸然,花街柳巷中傳出過不少聳人聽聞的事,那些男人在床笫間,有著不可描述的癖好,女子在他們手裡,不過是用來取樂的玩物。
上官清的心砰砰直跳,不自覺地蜷縮起身體,不敢想象自己的身子會遭遇什麼,她後悔了,就在這屋裡,雲七薑曾要帶她走,她為什麼不走。
“怎麼辦,誰來救救我……”
然而呼聲和哭聲,七薑都聽不見,她在司空府一心一意照顧大夫人,隻盼著母親早日康複。
時近正午,外祖母和舅母又分彆命人送來好些飯菜,七薑怕母親太悶,就擺在這屋裡吃,婆媳倆時不時說幾句話,七薑也會將好吃的軟乎的菜,喂給母親嘗一嘗。
梁嬤嬤進門來,見少夫人正大口吃肉,羨慕地說:“咱們少夫人真真年輕人兒,胃口總這麼好,奴婢光是看著您吃,都吃不動了,想我年輕的時候,也能一頓吃兩三碗米飯。”
七薑說:“是來了京城,才這麼能吃,我們家從前哪有富餘的飯菜可以放開肚子吃。自然我娘沒餓著過我,可是有好東西,我也不敢多動筷子,哥哥和父親是壯勞力,得讓他們多吃。”
梁嬤嬤愛憐地說:“咱們少夫人真懂事,如今可好了,大老爺必定會照顧親家,少夫人您彆擔心。”
七薑笑道:“那是,哥哥給我來信說,嫂嫂都養胖了,親家母見了都不認得她。”
大夫人本想說什麼,奈何一陣咳嗽,七薑立時端著茶碗過來,問要不要拿痰盂。
一番收拾後,大夫人心疼地說:“薑兒,親家母若見你這樣伺候我,也該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