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嬡好俊的身手。”
坐在謝夫人旁邊的袁夫人笑道,那樣清冷的相貌,哪怕笑都是矜持疏離的。
按排序袁夫人應是坐到第一排的,可她主動擠走肖夫人坐到謝夫人身邊,令謝夫人已經夠驚訝的了,更難得的是這位居然主動先開口攀談。
謝夫人以前不是沒和陳郡謝家打過交道,這位袁夫人一向是身邊有道屏障一般,高貴矜持,很有幾分孤高自賞的姿態。
她能說麼,上趕著去謝府都沒得到這位袁夫人這般熱情的招待,謝夫人心裡有些許惶恐了,有種不詳的預感。
“許久沒見令嬡了,出落的越發漂亮。”
“是的呢,我看也是。”謝夫人附和,完全不覺得這樣說自己閨女有何不妥,她實話實說。不過還是例行誇讚了人家兒子:
“可是若論爭氣,卻誰也趕不上玄暉,二十歲的散騎常侍,除了皇至宗親就沒哪家公子做得到。性子好,又有才華,簡直就是所有當娘的夢寐以求最想要的孩子。”
除了那脆弱的小身板,謝夫人在心裡默默地補充了一句。
無事獻殷勤,非女乾即盜。
謝夫人提高了警惕。
“令嬡已是及笄之年了吧?”袁夫人笑吟吟地,眼角淺淺疊起幾根細紋。“可曾婚配?”
這已經是要開口提親的準前奏了。
謝夫人做夢也沒想到能等到袁夫人開口求親。畢竟世世代代世家的地位無比尊崇,他們是不屑於和寒門庶族結親的,甚至前朝曾有士庶不婚這樣約定俗成的規矩。講究的是門當戶對,不在一個等級就是不能成親。
這是和同姓不婚,居喪不婚,處於同等重要的一個規矩,想來便知至少在當時等級是有多森嚴了。
時移世易,現今的世家是不能與以前同日而語,可依然還是昂起高高的頭顱,不屑與庶族為伍。
能等來頂級世家相詢,這無疑是曆史性的時刻,謝夫人有些發懵。
心裡忽然就糾結了。
其實她是不想閨女嫁給謝顯的,固然謝顯身份地位在那裡擺著,頂級世家的家主,可就那身子骨她是怎麼也不放心,太弱了。
但自己閨女擺明了看上人家謝顯,她隻怕這回難得袁夫人主動求親讓她給拒了,閨女萬一死心眼就認準了謝顯,她這是在給閨女人為設置障礙。
以前她還時時刻刻想將閨女給掰回正途,學學人家貴女秉性,溫良恭儉讓。隻這幾回事算是讓她看明白了,閨女風風火火的性子,脾氣又倔又臭,認準一條道一路走到黑,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就不知道謝顯這事兒,是不是也一根筋通到底了。
謝夫人左右為難,麵上卻並未露出聲色,這一場戲幾乎用儘了她二十多年的演技:
“還未曾婚配呢,不瞞夫人,前陣子袁家小郎那事兒鬨的滿城風雨,我還未來得及與我家大人說,所以這邊也便沒急著相看。”
袁夫人微微點頭,這是沒咬死行,還是不行。
若是彆人,袁夫人可能就認為對方是委婉的拒絕,可是謝夫人……雖沒打過交道,可是耳邊卻沒少聽聞這位謝夫人家的事,齊尚書的夫人謝氏便是謝家旁支的嫡女,與他們家走的很近,許多事都是聽謝氏傳過來的。
包括蕭寶信的親事,其實是蕭家與袁家兩家主定下來,謝夫人不過是個傀儡,大事上在蕭家根本做不得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