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六娘子當時臉就紅了,氣的。
從小在宣城口頭上就沒占過便宜,以前她還仗著祖母是大長公主,仗著家裡的嬌縱,和宣城公主叫過板,但那之後被親娘逮到好頓訓斥。
那之後她就知道了,她永遠和宣城公主比不了,受了氣也隻能忍著。家裡沒有人向著她。
可宣城公主當著眾人的麵讓她下不來台,她還是忍不住回道:“我徐府邀請的客人,自然要弄清楚客人的口味,才好招待周到,我並不覺得這樣做有任何失禮之處。”
蕭寶信估摸著揍完太子,宣城公主氣場爆棚,見人懟人,氣焰衝天。
她是不知道這倆人有舊怨,可她也不想因為自己再引起爭吵,畢竟有一個安吉公主就夠她嚴防死守的了,再把主家給得罪了,一下子得罪兩大地位尊祟的公主,他爹哪怕有天大的功力也不夠給她兜的。
再者,她真沒跋扈到走哪兒惹事到哪兒。
隻要對方不找茬,她都是很‘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的姿態。
她隻是有禍找她的體質,本身她真不是懟天懟地懟空氣囂張跋扈的性子,她隻是對於外界給她的反饋反應過於快速,和激烈。
本質上是好的。
“不是貴府飯食不合胃口,請六娘子見諒,我因為之前的一些經曆心裡還有陰影,去到外麵一般都是不動筷的。”蕭寶信解釋,並向宣城公主使了個眼色。
宣城公主身上有皇帝的光環加持,得誰懟誰於她沒有半點兒妨礙,可她不行,她的名聲都是她一拳一腳打出來的,可不扯虎皮拉大旗把人給嚇出來的。
是非不能給混淆了。
徐六娘子看了蕭寶信一眼,知道她說的是周四娘子下藥要毒殺她,結果被袁九娘誤飲之事。
“哦,那便……這樣吧。”
這事兒廣而告之,建康城就沒有沒聽說過的,徐六娘子當然不曉得蕭寶信純粹是防著安吉公主狗急跳牆在吃食裡動手腳,人家在其他人家可是照吃不誤,什麼心理陰影,就沒有那樣的東西。
“你跟她解釋那麼多乾嘛,煩人的很。”見徐六娘子轉身走了,宣城公主小聲抱怨。“你說你嫁給我阿兄新安王多好,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偏偏便宜了她——說話拿腔拿勢的,從小就兩麵三刀,告我黑狀……”
蕭寶信這才知道自己又自作多情了,人家宣城公主根本就不是替她出頭,純粹是與徐六娘子有私人恩怨。
“往事切勿再提。”
曾經已多風雨,她怕新安王聽到再嚇出個好歹的。
蕭寶信頭一次知道自己這名聲還有保駕護航擋爛桃花的作用。古人雲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誠不欺我。
宣城公主還待再說什麼,從外麵進來一個嬤嬤,正是安吉公主常帶在身邊的那個嬤嬤,二十七八歲,刀條臉,細眉長目,隻堪堪清秀而已。
“宣城公主,我家公主有請,還望公主移駕,去那邊坐上一坐。”
宣城公主嘟起了小嘴,“又什麼事啊,我這吃食還未來得及用完。”
“那邊一樣的飯菜,若公主有想吃的,隻管點就是。剛才公主與大長公主聊天,也不知聊到什麼,就派奴婢前來請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