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失笑,這才是蕭大娘子的答話,真真沒半點兒藏著掖著。
“我阿兄那人,怎會讓我給你傳話,他呀什麼都悶在心裡。不過,阿兄說現在正是你難的時候,要我來安慰安慰你,看你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隻這一句就頂上千言萬語了,蕭寶信滿足了。
就那悶葫蘆能開口讓謝婉過來蕭府,那都是不知急成什麼樣了吧?
雖然統共沒說過幾句話,但她總覺得好像很了解他,就仿佛認識了許久。
就這樣奇妙的感覺,你說不拿下他,對得起自己嗎?
謝婉察言觀色,見蕭寶信渾然不在意,就猜測大抵是沒發生令其難堪的事,這才沉吟著開口:“大娘子,沒吃什麼虧吧?”
蕭寶信知她想問的是後續,便也沒藏著掖著,將二人分開後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和謝婉講了一遍。自然,在她預計裡宣城公主的後續,她提也沒提。
一來她並不拿得準,宣城公主會反彈到何種程度;二來也是不想給彆人一種處處算計的自我保護。
謝婉聽完連連點頭,雖然她年紀小了蕭寶信兩三歲,可是在謝家那樣世家高門裡,難免耳濡目染也知道些成敗利害。如今聽蕭寶信娓娓道來,她也知道這樣的結局其實已經是最好的了。
怪道連阿娘都沒了門當戶對的束縛,一眼認定了蕭大娘子,果真有勇有猛。
——這單純的孩子自然不知道她娘哪裡是看透了認定了蕭大娘子,分明是看透了她阿兄,知道她阿兄心儀人家蕭大娘子,她娘完完全全純粹拳拳愛子之心。
“想不到安吉公主竟會做出這般下三濫的招數,就這也叫皇家公主,連市井潑婦都不如。”謝婉呸了一聲,“還看上我阿兄,真是讓她看上都覺得倒黴催的。”
“知道你沒事就好,我得趕緊回府了,指不定現在阿兄多著急呢。”
沒再說幾句話,謝婉便起身告辭。
蕭寶信可沒謝顯那麼悶的性子,笑道:“替我謝謝你阿兄惦念,我無事。”
謝婉抿唇一笑,全不似來時緊湊的小碎步,施施然就走了。
蕭寶信則原路將人給送出了後門,待謝婉上了車,她才轉身回府。
謝婉沒敢耽擱,她那沉悶性子的阿兄難得對個娘子上心,她可不敢怠慢了,回府便徑自找上謝顯的院子,將去蕭家的見聞一一回稟。
直到說起蕭寶信帶給謝顯的回話,謝婉眼瞅著她阿兄的臉瞬間漲的通紅。
“我哪裡惦念什麼,不過是……不想因為我的緣故帶累了彆人。”謝顯語氣生硬。
當然,如果他的臉沒那麼紅,或許會更有說服力。
謝婉把玩著手裡的茶盞,笑笑。
“阿兄與我何必遮遮掩掩,雖是小娘子,但我看蕭大娘子反而坦坦蕩蕩。”
哪裡是坦坦蕩蕩,分明是活的肆意張揚,連不得已的妥協都留著後手,身上長著刺。
謝婉年紀畢竟小,見的世麵有限,可謝顯卻在皇帝身邊日久,於朝堂也好,各方麵心細如塵。更不肖說他對蕭寶信幾次行事,已經有所見識,這就是個惹禍不怕禍大的主兒,想讓她吃個啞巴虧,她能跳起來讓那人變啞巴。
真真囂張又跋扈的小娘子。
謝顯想到蕭寶信,腦中便不禁浮現出那日她與他在車裡,外麵下著滂沱大雨,她聲音溫潤,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