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隻覺得眼前一晃,還沒等看清來人是誰就被甩了一記巴掌,嘴裡偷吃完點心還沒等咽下去就被呼出來一大半,剩下的嗆到嗓子眼兒生生一股子血腥味。
她這一邊咳,一邊耳邊震的嗡嗡直響。
丫環一看親眼挨打,往前撲過來就撓:“你誰啊,敢打我阿娘,我撓不死你!”
誰知還未近身就被采薇迎麵一腳踢個正著,她腳下是收了力,但丫環還是疼的嗷嗷直叫。這時婆子反應過來:“你是哪裡的丫環,怎麼無緣無故上前來就打人?!”
“哪裡來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采薇就是不報名,上前揚手就往那婆子臉上抽。
“讓你嘴賤!”
那丫環不乾了,抓地上一塊石頭就撲過去砸采薇,采薇身上有功夫,一個閃身,那石頭準準的就砸到她自家老娘腦袋瓜子上。
采薇吒舌,她是想往大了鬨,可真沒想開人腦瓜瓢。
親閨女大義滅親啦?
都沒等采薇再動手,先前顯然還有顧忌的婆子就一石頭給砸懵了,就沒注意是哪個砸的她,隻是覺得這張臉讓人家左右開弓扇的頭昏腦漲。
可是光扇也就罷了,居然還拿石頭砸,連血順著額頭往頭流都糊住眼睛了。
這下她不能忍了,也忍不住了,嗷地一聲扯開嗓門就喊開了:“殺人啦!搶劫啦!殺人啦,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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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寶信到自在院的時候袁夫人仍在小佛堂念經。
這是她做兒媳的第一天下午過來問安,丫環們不敢怠慢,連忙便要去回稟,蕭寶信笑道:“不急,我在這等阿娘禮完佛就好,彆打擾了阿娘。”
丫環們哪敢將新夫人晾在這裡,隻道:“夫人這話原是孝敬老夫人,可是老夫人虔誠,下午無事便都在佛堂裡,抄經念佛,有時一呆就是一下午,直到給太夫人請安才出門。”
“一直讓夫人這樣等下去,就是我們的罪過了。”
說完,丫環便去請袁夫人。
袁夫人正在抄經,一聽兒媳過來請安便放下了筆,將人請了進來。
“打擾阿娘禮佛,是寶信冒失了。”蕭寶信進屋先請安,笑盈盈地就湊到近前。
袁夫人笑道:“是你不知我習慣而已,我清淨慣了,沒事兒就愛到小佛堂裡待著。咱們家還有太夫人在,每日晨昏定省,也便一道見了,你不必先折到我這裡。”
“噯。”蕭寶信應聲下來。“我聽阿娘的。”
爽快的很,沒半點兒誠惶誠恐,你來我往,袁夫人倒是十分喜歡。
要說在以前,那絕對的要在心裡給劃個叉叉,她當年執掌中饋也是迎來送往,八麵玲瓏的人物,可是謝侍中死了之後,她寄情佛法,先前是打發時光,後來是真鑽進去了,她也發現自己是越發的清心寡欲,也懶得理俗世中那些是是非非,反而蕭寶信爽快不扭捏的性子更入她的眼。
若是蕭寶信你推我讓和她執拗半天,她煩也得煩死。
雖說是小佛堂,可屋裡卻甚是寬敞,中間以屏風隔成了三間,東邊屋是打坐小憩之所,正中供著佛菩薩,她們所在的西間則隔成了書房,裡麵擺滿了佛經,一張偌大的桌案備著上等的筆墨紙硯,案上現在還有寫了半張紙的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