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登堂入室,沒想到自己會越過七海建人,真的得到三源葵的回複。等到兩個人坐到沙發上,他迫不及待地詢問起來。
“所以葵這幾天到底和七海海發生什麼了?”
能調解就趕緊調解,畢竟個是話少又沒什麼表情的小蘿莉,個雖然成熟靠譜但是作為大人天然和小孩子有那麼點代溝。
虎杖悠仁還真怕這兩個因為什麼誤會直接冷戰到五條老師回來都沒和好。
“沒發生,事情。”
三源葵認真的強調,給出了解釋。
“我以後要離開七海海,所以不能和他再關係好了。”
“哈?”
為什麼以後離開了就不能現在關係好?
虎杖悠仁緩緩打出個問號,並把對方聽起來毫無因果聯係的話在腦袋裡仔細轉了圈,驀然反應過來。
“葵你是……擔心?”
他詢問著,聲音在末尾彎出個古怪的腔調。
就算是葵語大師,在這刻也不能確定自己猜的到底是否正確。
“我和七海海關係好。”
三源葵並沒有否認,那雙晴藍色的眼眸注視著虎杖悠仁,裡麵滿滿都是凝重。
然後,她說出了句在大人聽起來,相當幼稚的話。
“離開會難過,所以關係不這麼好,就不用難過了。”
“可是……”
虎杖悠仁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笑還是應該更加嚴肅,這種哭笑不得的情緒盤旋在他心間,逐漸衍生出柔和的暖意。
並非是嘲笑的笑,而是對於這份心意,而不自覺想要露出的,溫柔的笑。
怎麼說呢?他大概已經明白對方的想法了。
他想。
開始知道七海建人獨自人撫養葵這樣小的孩子時,他是真的挺驚訝。作為被爺爺個親人從小撫養長大的人,他其實還真的挺能理解。
對方的這種想法,就和小孩子在外麵被欺負了,為了不讓家人擔心而隱藏起來樣,這反而是許多孩子都不會做出的事情,因為向父母哭訴是小孩子的合理權利與本能。
而過於懂事的孩子,往往……
虎杖悠仁長舒口氣,越看對麵小蘿莉認真嚴肅的樣子越覺得不適合,索性直接伸出手,揉亂了對方的金發,直把三源葵揉得臉茫然。
“葵,你有想過嗎?”
他問。
“被家人突然疏遠也會很難過的。”
“分開更難過。”
三源葵抬起手推開在自己頭頂作亂的手,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被揉亂了頭發,依舊癱著自己沒有什麼表情的臉,繼續說自己的觀點。
“會逐漸不難過的。”
雖然疏遠也會難過,但是點點的開始,隻要時間足夠,那麼就可以真正的疏遠。
哪怕隻是點點,也能夠在離開的時候,讓七海海不那麼難過了。
“可是現在開始疏遠是不是太早了?”
虎杖悠仁想起自己和已經過世的爺爺,忍不住開口。
“你和七海海還有很長時間。”
和他的爺爺不同,七海海也就二三十歲的青年,而葵也才十二歲,兩個人以後還有很多年要過。
真的要從現在開始疏遠,那葵怕不是要疏遠到成年,七海海怎麼可能放任?
三源葵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同意對方的這個觀點。
根本沒有很長時間,明明再過兩個月左右就要離開了,她的時間也很少的,所以必須要抓緊時間,讓七海海和她的關係不這麼好才行。
“不覺得嗎?”
虎杖悠仁歎了口氣,他的目光越過三源葵,來到對方身側的窗子上,注視著外麵湛藍的天空,聲音裡沒有了往日裡的輕鬆。
“我經曆過的。”
他輕聲說著。
“如果真的到了那天,能後悔的,大概也就隻有沒有和對方多多相處陪伴……這樣的遺憾吧。”
窗外的天光掠過透明的玻璃滲透進屋內,溜過地板,來到桌前,為兩人的半身鍍上層金色。
這刻,房間裡沒有絲聲響,隻剩下輕微的呼吸聲浮動著。
確實是太安靜了,可不能這樣。
虎杖悠仁想著,轉頭重新看向三源葵,卻注意到,那雙被陽光浸著的清澈藍眸裡,有明顯的疑惑。
像是單純的小動物遇到了自己無法明白的複雜事情,隻能茫然的圍著轉圈圈,用爪子試探,始終無法深入的理解。
“我……”
三源葵如實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太能……理解。”
哪怕因為能力,她能輕鬆地感知到各種各樣的情緒,到說到底,對於複雜的情緒,哪怕感知到了,在不進行精神鏈接的情況下,也無法清晰的真正理解。
就像是還沒學到的數學題,哪怕看到了,在不知道公式的情況下,也隻是看著而已。
並非像是她在自己的世界樣,有吠舞羅大家子要顧及,在這個隻需要為了個人的世界裡,她隻要保證這個人就夠了。
上個世界裡,織田還有幸介他們,能繼續新生活,而且因為本來就不能頻繁見麵,她還並沒有現在的擔憂。
可這次,實在是太近了。
住在起,朝夕相處,她很喜歡對方,對方也很在意她。
在無可轉圜的情況下,基於自身的情感與理智,她判斷出,淡化自己的存在,這樣才是最好的。
“既然知道分開會難過,那麼同樣,葵你也會覺得難過不是嗎?”
虎杖悠仁試圖轉換視角慢慢說服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