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自家弟弟笑的燦爛(不對勁),斑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房間,屋子裡隻剩下了端著藥的泉奈,還有好不容易又掙紮出被子的三源葵。
泉奈搖了搖頭,壓下心緒,他來到三源葵的床邊,把手中的藥遞給對方。
瓷碗裡,是深色的液體,濃重的藥味從上麵四散而出,讓人隻是聞著就腦袋一震,忍不住想要拒絕。
葵伸出雙手,接下碗,有些好奇的看著這一整晚她從來都沒接觸過的湯藥。
這種仿佛第一次看到湯藥這種東西的態度,讓泉奈忍不住多想。
以前的葵……應該是被愛護到連著涼都不會有吧?
三源葵凝視著碗裡的深色液體,它的味道實在是過於刺激,以致於呼吸間全部都是這種泛著苦味的味道。
隻經曆過打針還有藥片膠囊的葵確實對這種湯藥心存疑惑,她試探性的伸出舌頭,小貓一樣的用舌尖在邊緣舔了一口,下一秒,難以言喻的奇怪苦澀充斥著口腔。
“味道確實不怎麼好。”
雖然接觸得少,但好歹在記憶裡接觸過一兩回的泉奈到底還是對這東西有那麼點印象。
雖然大部分都沒了,但是有一個相當深刻。
——難喝!
“但是很有效,喝了再休息一陣,應該就沒問題了。”
他說著,變魔術一般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塊糖。
“喝完馬上吃,能壓下去的。”
“哦。”
三源葵點頭,沒有說出什麼,隻是端著藥,在泉奈驚訝的眼神裡,一飲而儘。
幾乎是三源葵放下碗的下一秒,嘴裡就多了塊甜絲絲的糖,混合著不肯散去的苦澀藥味,形成了一股嶄新的奇怪味道。
要做點什麼轉移一下注意力。
葵含著糖,看向了屋子裡唯二的人——宇智波泉奈。
發現三源葵視線的泉奈已經沒了驚訝,甚至切換成了鼓勵的眼神,微笑的說著好哥哥必備誇讚。
“都喝完了,葵很乖。”
話雖然這麼說……
葵抬眸,凝視了對方好幾秒,問出了一個確定答案的問題。
“泉奈在,不開心。”
她念著對方的名字,說出口的話因為嘴裡的糖,變得有些含糊。
“回來,的時候。”
泉奈回收藥碗的手定格在半空中。
“葵……果然很敏銳啊。”
她的天賦賦予了她可以感知到更多其他人無法發現的事情,如果是忍者,絕對是一件能提高存活概率的好事。
可她並不是。
那麼,這份敏銳的天賦隨時會變為隻會讓她更加擔憂的……
“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
泉奈把手中的藥碗放到一邊,拉起的笑容裡帶著幾分苦惱,但更多的是安撫。
“大概是……一些小小的,出於自身的好奇,這樣。”
把事情歸類為並不重要的那一類,他垂眸重複著,像是要做下定論。
“所以真的不是什麼大事。”
秘密這種事情,正因為是秘密,所以才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哪怕他同樣作為家人,可是……
有不想告訴其他家人的秘密,也是……很正常的吧?就像是柱間和扉間的事情,不也沒有除了他們之外的宇智波家人知道嗎?
垂在身側,被寬大衣袖所掩蓋的手下意識攥起,泉奈的心裡不斷的想著這些話,壓下其他的不甘情緒。
哪怕他確實是想要知道的。
但他是要理解的,他已經不小了,是個能出任務的忍者了,早就不是要追著家人問東問西的年齡了。
所以……
所以——
“泉奈。”
驀然,熟悉的聲音傳遞到耳邊,有什麼軟軟的、帶著熱量的什麼握住了他的手,明明沒有什麼力道,卻讓他攥緊的手一點點的舒展。
他凝視著自己被握住的手,抬眸重新看向三源葵。對方的臉頰還帶著低燒的紅暈,藍色的眼眸裡泛著一層水光,像是隻可憐兮兮的兔子。
可偏偏,她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就連聲音都是篤定的。
篤定到讓他剛剛說著的那些不在意的話語,在這一秒變為了謊言。
“泉奈,很在意。”
“……”
很在意……
是的,說的再多,為的是什麼呢?
讓自己不去在意罷了。
可越是這樣,不就越說明他在意的程度嗎?
手中不屬於自己的,比平日裡高出一截的熱度,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著他,他不夠強大的內心。
泉奈沉默著,低聲開口。
“好奇心不是必要的東西。”
忍者最需要的是謹慎,最不需要的就是好奇心,多餘的好奇心帶來的大多數都不是什麼好的結果。
如果是能讓他知道的,那麼他自然會知道。態度就不會是隱瞞,這樣的……不自然。
隨著慢慢長大,這樣的事情以後會有更多,難道他還要每一件都去煩惱嗎?
他這樣去問,簡直是……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