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天花板,以及……熟悉至極的人。
如果說誰最有資格在這種時候就在他身邊,大概除了治療的人就隻有葵和哥哥了吧?而現在……他也根本用不上什麼治療。
“還真是……”
泉奈努力想要動一動手,可最終也隻是將將抬起幾厘米的高度,就被三源葵察覺,主動握住了那隻手。
泉奈感受到了溫暖。
這是與平日相反的,因為從前的每一次,溫度稍高的那一個人,溫暖另一個的那個人,應該是他才對。
應該是自己,以後……也不再是自己了。
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空氣中彌漫著默然,泉奈意識到,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哪怕是交代,至少也比此刻的沉默要好得多。
是的,這個時候再不說,難道要帶進棺材裡嗎?
他為自己的這個想法失笑,蒼白的唇微勾起一絲弧度,目光柔和。
他啟唇,說出口的,卻是一句道歉的話。
“抱歉,讓你看到我這樣的一麵。”
被握住的手回握著,像是在汲取溫暖,又像是要抓住什麼。
“葵有被嚇到嗎?”
三源葵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開口。
“有一點。”
“很抱歉,被你看到我這麼沒用的樣子還真是失職。”
明明葵一直都在不安,而現在,會更加的不安吧。
泉奈費力將握著三源葵手的右手抬起,放到臉頰上,不屬於自己的溫暖順著臉頰,一點點地擴散著,像是要溫暖他的全身。
“原諒我吧。”
他說著平日裡的話,好似僅僅是生了病,病好了依舊是那個對家人笑得輕鬆的泉奈。
“不是的,泉奈,沒有錯。”
三源葵說完這一句後又沉默下來,隻是垂眸注視著泉奈此刻虛弱的樣子。
和往日裡完全不一樣了,就連臉上顏色也更寡淡,如果要她來形容的話,大概是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