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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螢睡醒時,覺得自己胳膊酸酸麻麻,幾乎沒有知覺,活動了半天,方才恢複正常。
“嘶。”
昨晚擔心翻身壓到謝卿辭,她一直不敢亂動,時間一久氣血不通,胳膊自然麻了。
她胡亂揉了揉胳膊,便查看謝卿辭狀態。
謝卿辭仍然是睡著前,被她輕柔裹在錦被中的狀態。
“是不是還是很疼?”清螢擔心地蹙眉。
這完全是一夜沒睡的狀態嘛。
“無妨。”
大概檢查謝卿辭狀況,沒發現出血狀況,她放下心,笑眯眯開口。
“師兄,你昨晚是不是對我笑了,還說不再遮掩,以真實的樣子對我?是不是?”
劍修表現冷淡,嘴唇緊閉,拒絕回應。
小姑娘有些失落地垂眼,怎麼又開始鬨彆扭了。
她嘟囔:“又乾嘛?昨晚明明說得好好的。”
謝卿辭為自己正名,冷淡道:“我從無虛言。”
“那就像以前一樣,不好麼?”
謝卿辭微微蹙眉:“我以前不就是這樣?”
以前?
謝卿辭最開始好像是比較冷漠,對其他人更冷漠,但後來對她就很……反正不一樣。
清螢還沒琢磨出其中到底意味著什麼,便斬釘截鐵道:“不一樣。”
她進一步補充描述:“你現在這樣,我會覺得很委屈——特彆委屈,特彆特彆委屈!”
說到最後一句,她自己找到了原因。
“你對我太凶啦!”
謝卿辭輕嗤。
“看看,又來了,以前你隻會在我笨蛋時候才淺淺嘲笑一下我,現在動不動就嘲諷。”
有這麼過分麼?
小姑娘委屈得過於真情實感,以至於謝卿辭微微蹙眉。
“那你要我如何?”
“對我笑一下。”
小姑娘聲音嘰嘰喳喳,謝卿辭從未見過話如此之多的人。
他更加熟悉的態度,是敬畏與膜拜。
謝卿辭皺眉。
無論如何,少女救了他的性命,是他的應劫之人。
清螢立即強調:“昨晚說好的!”
嘖。
少頃,劍修唇角有些生疏地淺勾。
清螢咂摸品味這個微笑:“嗯……”
見狀,謝卿辭唇角立即冷漠下撇,透著顯而易見的不悅,幾乎讓人以為他方才的微笑是錯覺。
清螢十分機靈:“這個笑真好看!隻是你太久沒有笑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謝卿辭冷冷道:“不必勉強自己。”
“噗。”
謝卿辭眼睛被紗布擋著,不過她感覺到,劍修此刻定然是冷淡地盯過來。
他問:“為何發笑?”
清螢毫不猶豫:“因為你可愛。”
謝卿辭沉默了一瞬,終於消化了這短短五字所代表的含義——
他斥道:“輕佻!”
啊害羞了。
如果繼續打趣,感覺師兄可能會破防誒。
清螢眼珠轉了轉,也不反駁,隻扶起謝卿辭,將水壺抵在他唇邊。
“喝水吧。”
謝卿辭便閉上嘴巴,聽話喝水。
唇肉被淺淺壓下一個小坑,隨著清水的逐漸滋潤,謝卿辭原本乾燥的嘴唇恢複了水潤,心中沒來由的浮躁也隨之漸漸平複。
他感覺到,少女的懷抱,有著不知名的淡淡暖香。
……香?!
大概察覺到這個動作的曖昧,謝卿辭身形陡然僵住。
好巧不巧的,小姑娘長歎一口氣:“唉,我太輕佻了。”
音量恰好是謝卿辭能聽到的程度。
謝卿辭:“……我的錯。”
震驚,謝卿辭認錯了?!
可當她稀罕地追問錯哪時,師兄便又跟鋸嘴葫蘆似的不開口了。
哎。
師兄很好玩,但不能多玩。
清螢談起正事。
“我帶了很多辟穀丹,可你是傷患不能光吃這個,我自己也有點吃膩,所以準備去給咱們找點肉,或者野菜野果之類的。”
清螢記得原作裡,雲夢洞天有許多寶貝,男主從中撈了無儘秘籍法寶。她對那些雖然沒有渴求,但雲夢洞天芳草鮮美,總該有些是能吃的吧?
“太危險了。”謝卿辭耳根緋色漸漸消退,他嚴肅道,“辟穀丹足以痊愈所需靈力。”
清螢和他講道理:“辟穀丹連一點鈣都沒有,怎麼給你養身體,真不行。”
謝卿辭皺眉:“鈣?”
他沒有糾纏小姑娘的胡說八道,隻是越發嚴肅:“安全為重。”
清螢堅持:“身體為重。”
兩人爭執不下,還是謝卿辭退一步,換了個說法。
“帶上我一起。”
這次,換清螢拗不過謝卿辭了。
“也罷。”
整那麼麻煩乾嘛,真要遇見解決不了的麻煩,大家一起嗝屁。
隻要是和他在一起,她就什麼都不怕。
*
在謝卿辭的指導下,清螢為他做了一個輪椅,將全部家當收入芥子袋後,便推著他溜溜達達上路。
“雲夢洞天是古戰場雲夢澤遺址。”
路上,謝卿辭不疾不徐地為她講述自己所知的情報。
“當年,仙尊月微塵與自己座下弟子一起將魘力儘數困於雲夢澤中。滔天魘潮摧毀了雲夢澤的根基,使之脫離三界,獨立演化為一方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