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天尊大人的初心從未改變。”
與清螢交談的過程中,蘇木也最終梳理好了自己的想法。
他不止對采采有責任,更對西岐萬千百姓有責任。
清螢好心,願意替他鎮守西岐,以她化神期巔峰的實力,也還算不錯。可若是出了岔子,責任又該如何?他這西岐神木叫人情何以堪?
蘇木沉下心道:“西岐精英之士大半被采采帶走,餘下之人我可再派出一半。同時神木精華我也願意供奉於你,請你……求神女……”
“不用不用。”清螢眉心緊蹙,乾脆道,“便是你不說,我也必定前往北荒,采采那邊,我會儘心。”
說起來,師兄在北荒也還沒給她回消息。
或許可以改變下時間門限製,一會兒就詢問情況?
蘇木笑意透著苦澀,勉強表示感謝。
他知道,清螢隻用“儘心”二字,反而是極負責,言而有信的表現。
但知道歸知道……唉。
清螢答應請求後問道:“北荒那邊情況,你有了解麼?”
“最初隻是一隻小隊在巡視魘潮結界時失蹤,之後魘潮便從永雪城以北開始席卷北荒。後麵事態迅速失控,百善門等宗門不得不發出求救,而對抗魘潮三界義不容辭,采采便帶人出發了。”
蘇木說的情況清螢大概都知道,見問不出彆的,清螢便乾脆利落道:“那就這樣吧,你有什麼需要我帶的,一刻鐘後送來,我現在就收拾東西準備動身。”
蘇木頷首,表示讚同,腳步卻一時沒動,眼神更有些奇怪。
清螢敏.感地察覺到了:“怎麼用這樣眼神看我?”
“心生羨慕罷了。”
“羨慕?我有什麼可羨慕的。”
清螢反而羨慕蘇木與采采的感情,據她所知,這兩人從相愛以後,便從未有過紅臉吵架的時候。
采采與她說,或許是自己因神木而複生,於是同蘇木才格外心有靈犀。
這兩人但有變化,根本瞞不過彼此。
“至少你擔憂愛人,縱使千難萬險,卻還是能隨時出發。”蘇木輕聲道,“我去也不得不留在此處。”
清螢:……
此時,她嘴硬一句“誰擔心他”比較應景。
可她張張口,一個音都吐不出來,也隻露出勉強微笑。
是啊。
她每天很擔心他。
或者說……他們?
“唉。”
想到最後一句話,清螢表情真切有了幾分糾結痛苦,深深歎氣。
不管了。
先到北荒再說!
*
清螢並不是自己出發前往北荒,在蘇木的強烈要求下,還帶了六名天穡城的精英修士,人均出竅期以上修為,以及神木的部分精華。
在容納精華的情況下,她完全可以一力降十會,尋常化神都不是她的對手。
一行七人均是高手,索性放棄如意舟,縮地成寸,日夜馳行向北荒。
這是雲老的提議。
儘管年事已高,但他修為純熟,經驗豐富,雙目清明澄澈,看起來倒比年輕修士更有精氣神。
他道:“魘潮大略被控製在北荒內,外界馳行不會受影響,而且親身行走,更能感受外界變化。”
若是他們親身行走,也就一天一夜的路程,而坐如意舟需要兩天一夜。
考慮到時間門,清螢便采納了。
眾人要麼性格沉靜,要麼心事重重,路上除非必要,一直無人開口。
他們來到西岐最北,氣溫驟降的同時,遠方雪山起伏的輪廓也在雲層中若隱若現。
可北荒雪山,此刻情景卻渾然不似外界傳說的那般聖潔靜謐。
雪山,變成了黑色。
不明的黑霧自雪山之頂,滾滾而下,在遠處看尤為突兀,仿佛繪畫銀色山脈的畫布上,被孩童粗暴地抹了筆灰色。
七人動作不約而同的微滯,知是誰自語:“北荒情況要控製不住了?”
清螢心中同樣震驚,卻及時輕斥:“慎言!”
他們是來救人的,以如此口吻說這種話,除了消磨士氣,沒有彆的意義。
“我等已是當世最強者,若應付不了眼前問題,那其餘人不如乾脆等死。”
清螢平靜道:“圖南何在?你們都有天穡秘法,速速搜尋……”
就在此時,不遠處山坡忽然傳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嗬斥。
“快逃!”
“魔尊攜魘潮突破封鎖,三千修士在法陣中儘滅,北荒守不住了!”
那聲音仿佛洪鐘,令她心神巨震。
失神之下,她不由得應聲:“誰?”
“神女殿下!”
身後卻傳來更多人慌張疑惑的呼喚。
清螢陡然醒神,卻發現不遠處哪有求助修士,有的,隻是一團模糊黑霧。
下一瞬,黑霧陡然膨脹。
將她整個人包裹吞了下去,接著,消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