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喜去到慈恩宮殿外的時候就聽慈恩宮的宮人說燕王妃娘娘, 紀大夫人還有紀四姑娘來了, 自己母後正在和她們說話。
紀四姑娘就是紀幼恵,因為紀家過繼了紀幼婷,在紀家原本是排行第三的她就變成第四了。
蘭喜略怔了一下,就對宮人道:“不必稟告母後說我過來了,等燕王妃娘娘她們離開了我再過去吧。”
她剛剛才從冬棲宮過來,姚太後的嘶吼聲好像還在她的耳邊旋轉,她怕自己在燕王妃還有紀大夫人她們麵前露了什麼行跡出來, 就不想在此刻去見她們。
尤其若是她母後跟她們說自己去見了姚太後她們, 她們問起自己姚太後等人的情況, 自己很難完全不露什麼行跡的。
蘭喜去了偏殿等候,不過她也沒有等太長的時間, 不過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燕王妃和紀大夫人她們就出來了。
蘭喜站在窗口,看著幾人往外行走。
雖然燕王妃的身份早已不同, 但她卻是走在了紀大夫人的身後,和紀幼恵並肩而行, 兩人一路走一路說著什麼話,形容親密, 紀大夫人偶爾回頭看看她們兩人,目光溫柔又慈愛。
那情景倒是真像嫡親的母女三人了。
看得人眼羨又溫軟。
蘭喜早就聽說過燕王妃是在江南長大的, 和紀幼恵情同姐妹,紀大夫人對她也是疼愛有加,還有......紀大公子一直不娶妻,為的其實也是她。
以前再怎麼聽彆人說, 也沒有眼見到的感受來得真實。
她搖了搖頭。
她知道,那些人跟她說那些話是挑撥之意。
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說上幾句不明不白,細思帶了些“深意”的話來的那些人,哪怕對她們並無利益,好像挑出些是非,讓彆人不痛快就能讓她自己痛快似的。
可蘭喜並不是個普通的少女。
她自幼就生活在父親被打壓,父親的身體也因□□被病痛折磨的環境之下,飽嘗了不知道多少世態炎涼,捧高踩低,所以又怎麼會被幾句話給挑撥了?
她此時看著外麵離開的三人,也沒有對燕王妃的嫉妒,隻是有些羨慕罷了。
就是紀幼恵,都讓她有些羨慕。
看她們陽光下的笑容,都讓人覺得恣意,美好又讓人向往。
***
紀家的方向和燕王府的方向不同,出了宮門,明舒就和紀大夫人還有幼恵告辭分開了。
上了馬車,青蘭就遞給了明舒一個卷紙。
明舒展開,就看到了上麵工整簡潔地記錄了先前冬棲宮發生的所有事情。
包括夏明珠對紀幼婷說的話,還包括了姚太後對蘭喜公主所說的話。
當然她們的應答也都詳細地記錄了。
明舒看完有些沉默。
青蘭道:“娘娘,剛剛在您還有紀大夫人和太後娘娘說話的時候,蘭喜公主過來了,不過她聽說你們在,就去了偏殿。”
明舒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青蘭一向不多話,稟告完之後明舒不問她便也就不再多言了。
而明舒靠在軟墊上,卻想起了前世的事。
現在朝堂之上,這一世的軌跡終於和前世重合了。
趙景烜成了攝政王。
那之後呢?
前世她死的時候趙越還在帝位上,趙景烜還是權傾天下的攝政王。
可自古以來,權傾天下的攝政王有幾個有好下場?
或者他們活著的時候還好,死了的話,多少都會被掌了權的皇帝清算舊賬,抄家滅族都算輕的,更多還會被從墳裡扒出來鞭屍。
趙越現在還小,天下不穩,還需要靠趙景烜幫他撐著這個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