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1 / 2)

千金為後 五葉曇 6937 字 8個月前

當年南王妃懷有身孕遇險時梁衡尚未出生, 趙景烜遭暗殺時他也年紀尚小, 對當年的事情並不清楚。

他不過是在查舊事知道些,此時這般說也是為著試探而已,可是看到自己姑母的神色變化,心就猛地沉了下來。

雖然早已經猜到那些事和姑母和自己家很可能有些關係, 但得到證實還是不能不讓人不心若墮崖,驚懼猛生。

因為梁衡比一直待在燕王府的梁老側妃還要更清楚,趙景烜的勢力和手段。

他好不容易才按捺住紛亂的情緒, 勉強穩住心神道:“姑母,那些舊事早就是多年前的舊事,趙景烜就算是想把這筆賬按到姑母的頭上, 也做不出證據了,更何況那時大公子年紀尚幼,更是和大公子無關。”

“不管怎麼樣, 姑母都是趙景烜的庶母, 大公子和三公子也是他的親兄弟,這麼多年來都對他尊敬有加, 隻要有王爺在, 隻要他尚顧忌著悠悠眾口,就不會對姑母和大公子還有三公子怎麼樣的,所以姑母您一定要穩住,但定不可再生出什麼事來......我這幾日就去尋三堂叔商議一番。”

他口中的三堂叔是他嫡親叔祖的兒子梁其恩。

梁其恩幼時是老王爺的伴讀,陪同他一起入京的,隻是後來他在京中遇上了一心儀女子, 就留在了京城,再也沒有回過北疆。

京中形勢,尋常打探來的消息肯定沒有久居京城的梁其恩知道的多。

說完這些梁衡就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妹妹梁彩怡,正好沒有錯過梁彩怡因為聽到他說三堂叔時不屑撇嘴的表情。

梁衡沉了臉,斥道:“大妹,你這是什麼表情?”

梁彩怡沒想到自己一瞬間的表情竟然就被自己大哥給抓到了。

她平日倒是也不怎麼怕這個大哥,但剛剛她才被梁老側妃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此時對著兩人都帶著狠色陰沉的眼神,不由得就抖了抖。

她抿了抿唇,道:“是,是我聽到大哥說尋三堂叔......大哥你去尋他怕是沒有用的......我在燕王府受到那夏氏的羞辱之後去尋過三堂叔,可是三堂叔連見都不肯見我,隻讓三叔母招呼我,那三叔母話裡話外竟都是讓我去給夏氏道歉,伏低做小的意思......”

“所以,所以我覺得大哥你去尋他肯定沒有什麼用,他自幼就在北疆,叔祖父和叔祖母又已經不在了,他根本就隻想在京城過太平日子,不會願意替梁家擔什麼風險的。”

梁衡無奈。

這個妹妹真的是在北疆被養得太過自大,自以為是了。

其實不僅是她,就是他自己,還有姑母骨子裡也都有這種自大和自以為是。

畢竟梁家是北疆的第一世家,姑母又深受老王爺的恩寵,這些年姑母名為側妃,但在王府已經像是真正的女主人......

他真是越思心越沉,隻覺滿心疲憊,歎了口氣,道:“大妹,這段時間你就在府中好好呆著,不要出去了。”

***

翌日梁衡就去了其三堂叔梁其恩的府上。

這回梁其恩沒有像對梁彩怡一般對他避而不見,而是特意讓人領了他去書房談話。

雖然這麼些年梁衡隻在這個三堂叔回北疆探親之時見過他兩次,但他父親跟他說過,三堂叔自幼父母雙亡,是他曾祖父一手帶大到八歲時才跟著老王爺入京的。

他可能對他們沒什麼感情,但卻不可能對梁家沒有感情。

而且梁家若是抄家滅族,他也同樣會受到影響。

所以梁衡也沒有瞞他,給他行了大禮之後,除了趙景烜幼時遭暗殺之事,就將其餘的事情,自己的猜測,以及梁家和姑母梁老側妃現在的困境都儘數說了出來。

最後梁衡道:“叔父,以前趙景烜,攝政王很少逗留在北疆王城,我們不說和他打交道,就是見麵的機會都少之又少,而南王妃又一直生性淡然,獨居宮室,所以我們早就習以為常,未能心生警惕,現如今才知攝政王很可能已經對我們梁家還有姑母早就不滿......”

“因為老王爺給的期望,原本大姑母還一心想著,若是攝政王再不回北疆,大公子就有可能繼承燕王府。但依侄兒看,現在的情勢,彆說是大公子的燕王之位,我怕我梁家還會有滅門之險,叔父您久居京城,對京城的局勢,攝政王的了解都遠勝侄兒,還請叔父指點。”

梁其恩歎了口氣。

趙景烜早年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惡霸暴戾,但也正因為如此,就是他也輕視了他,這才沒能早早寫信給堂兄示警。

他沒有直接就侄子的話說什麼,而是道:“這幾個月他為攝政王以來,朝堂上風雲變幻,說是腥風血雨也不為過,不知多少百年世家被直接抄家滅族。”

“他的手段粗暴但卻有效,那些世家曆經百年,哪個不是貪腐嚴重,想要挖出點什麼罪證出來簡直輕而易舉,而現如今又是非常時期,國家風雨飄搖,國庫空虛,他用著這些手段硬生生抄出了數千萬兩的銀子,其中大半被撥作了軍餉軍糧和賑濟災民所用,所以雖則手段狠厲,殺伐太過,但卻為其贏得了軍心和民心。”

他說到這裡看向侄子已然發白的麵色,這才道,“他在京中如是,北疆的情況你應熟知,北疆軍權曆來掌在燕王府手上,但民生政事卻主要是幾大世家幫忙治理,這其中貪腐斂財之行怕是與京城相比也不相上下。”

“如你所說,他對北疆世家並無絲毫感情,相反,還可能深恨之,他既能出手整頓京城官場,能對京中根深蒂固的勳貴世家出此狠手,那他將來騰出手來,去整治北疆世家,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梁衡隻覺得一顆心寒徹透底。

他咬牙道:“他......叔父,他現在還隻是攝政王,還沒到那個位置上呢。如此手段,不怕引起反齧?宮中還有朝廷竟沒有對他不滿之人嗎?”

又道,“自古以來,可沒有哪個攝政王能有什麼好下場的。”

梁其恩沉了臉色。

他掃了侄子一眼,沉聲道:“深恨他之人自然是大有人在,但他手握軍權,現如今又是戰亂之時,誰也撼動不了他半分......正如我剛剛所說,是,是有不少朝堂之人深恨他,但他卻有軍心,有民心,又有實權。”

“阿衡,你莫要起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他現如今雖未在那個位置上,但當今根基薄弱,身邊的人儘數都是他的人,現如今宮中根本就是在他掌控之中,那個位置怕不過是早晚之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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