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摩將將向神明祈禱,但並不是為了得到神明的賜福, 究其原因不過是為了加強心中的信念, 她真正的神明源於內心, 源於自我, 而非外界的祂。
真正能夠在危難中庇護自己的是藏於內心的神明,勇氣與冷靜可比那些所謂的極品裝備強太多了。
雖然大家看似對格尼茲娜放下戒心, 但實際上當她詢問神眷者們是要住在民宿還是鎮上空屋時, 他們毫不猶豫的便選擇了那棟四層高的鎮公館。
名叫琵卜的精悍男子看上去經驗老道, 他自稱已經經曆過了五個世界,和其他的菜雞可不一樣, 他認為住在沒有居民的鎮公館十分安全。
這份安全僅針對強者。
“這些表麵和善的居民誰知道是好是壞?我知道你們還不懂其中的危險, 我舉個例子,假使之後隊伍裡有人死去,很明顯就是同隊的家夥乾的, 但如果住在民宿,誰知道乾掉他的人是神眷者還是彆的什麼……”
琵卜神色嘲諷,意味深長的看了幾眼之前有爭執的泡泡糖女和濃妝女, 他幾乎沒有掩飾自己對於同隊神眷者的惡意,這個活過五個世界的家夥已經不會因為善心放過彆人了。
但他仍舊是可以信任的, 因為他的實力和保證。
“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算起來這是我經曆的第六個世界,”他特地強調了一下,保證自己話語的可靠性,“在之前的五個世界我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神明竟然把神眷者們都傳送到一處。”
這個小鎮明顯不算大,而環繞小鎮的白霧區域看似無窮無儘實際上也有跡可循,不是每個神明都好戰嗜殺,祂們之間似乎有一套默認的潛|規則,不會讓神眷者們一開始就打起來。
哪怕是鬥狗也要保證狗狗吃好喝好保持狀態,不是嗎?
但這次大家卻聚集到一起,排除神明莫測難懂(日常抽風)的想法外,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世界的異常全部都集中在這個地方。
說到這裡時琵卜有所停頓,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接著他又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繼續道:“所以我認為這次的情況不太對勁,有很多世界都邪異到古怪,我不介意你們在這裡互相殘殺,但我不會強製你們,隻是你們得知道――”
“多一個人,逃跑的時候就更安全。”
說著他率先走進鎮公館,路過摩將將時微微皺眉,倒不是因為什麼深層次的原因,琵卜雖然身材精悍有力,但身高卻有些不儘人意,不知道是他們世界的特色還是他個人的原因,他已經儘力和其他人保持距離,但當他路過摩將將時,他不開心的發現自己隻有她的胸口高。
這真是讓人心情煩躁。
摩將將微笑的看著神眷者們一個接一個的進了據鎮民說已經廢棄的鎮公館,側頭看向格尼茲娜:“現在就讓我去看看你們生病的牲畜和壞掉的機器吧。”
“誒?你不休息一下嗎?”她不解道。
“沒有支付報酬就休息我會良心不安的。”她看上去十分乖巧,說這話時緊了緊自己的鬥篷,蒼白纖長的手指略顯病弱。
摩醫生是標準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類型,實際上她有著健美到讓男人頗感壓力的身軀,但因為運動都在室內,又經常宅在屋子裡看書學習,皮膚透著不正常的蒼白。
這一點在她憑借使奴的能量開始作息紊亂的生活後達到了極致,換作以前她可不敢每天隻睡三四個小時。
黑色的鬥篷更讓她顯得病弱,偏偏又有著高挑的個子,便透出了幾分神秘和貴氣,當你揣測她身份時又會看到她溫和的神色和時常上揚的嘴角,情不自禁放下戒心。
格尼茲娜不再說什麼,她巴不得這個小姑娘能給她多看幾隻牛羊,而摩將將確實有真才實學,吞噬森林之心後她能在一定程度上治愈生物,當然,這樣的治愈伴隨著侵染,侵染程度愈深治療效果越好。
她非常專業的戴上了醫用手套,似模似樣的觀察它們的口鼻和關鍵部位,甚至割了一個口子放出一管血,看的格尼茲娜心疼無比,接著她做出了堪稱變態的行為,她將指尖插|進了它的傷口。
如果不是因為牲畜病懨懨的沒有力氣,大概會直接把她踢開,格尼茲娜心疼的捂著胸,此時她不得不懷疑摩將將的能力。
“它們很健康,這幾天多喂點飼料就行。”她拍了一下它的屁股,正當格尼茲娜準備質疑摩醫生的醫術時,便看到牲畜們活潑亂跳的蹦了起來,哪怕是一個門外漢也能看出它們的健康以及肉質鮮美。
“接下來帶我去看看機器。”她處理掉手套,公事公辦道。
格尼茲娜的態度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她熱情的招呼著摩醫生,甚至邀請她去自己家住幾天,摩將將也沒有一口回絕,隻是推托要和住進鎮公館的神眷者進行交流。
“說起來既然是鎮公館,為什麼會被空出來呢?”她打量著老舊的機器,隨意敲打幾下。
“我們的鎮長早就不在了,你說這個人,平常就不靠譜,沒想到最後卻丟下我們離開鎮子,他走後沒多久白霧就出現了……”
格尼茲娜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她被摩將將以維修技術乃商業機密為由攆了出去,不僅沒有覺得被冒犯,對她的態度反而更加熱枕。
說實話,摩將將對於他們稀奇古怪的名字有些記不住,她已經習慣叫人疊字名,乍一遇到這種連名帶姓十來個字的家夥非常困擾,哪怕是以摩醫生的記性也十分為難呢。
隨手召喚出一隻兄貴兔替自己修東西,等最後再抹上一點異能就完事了,“還真巧,鎮長一離開白霧就出現了。”
她像是在沒話找話,屈腿坐於破舊的機床上,懶散的看向糊著舊報紙的窗戶,透過細小的孔洞和縫隙,她看到了格尼大媽微卷的棕發。
她試著去構想一下格尼茲娜的站姿,發現對方應該是緊緊貼著窗戶,以至於就連發絲都快探進來。
“那可是個糟糕的家夥,”棕發大媽一語帶過,身子又往窗戶擠了擠,“醫生,你弄好了嗎?”
摩將將不慌不忙道:“哪裡有這麼快,我們繼續聊聊天,這個小鎮有沒有什麼可以消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