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將將早就猜到這隊神眷者不隻一個人,否則那人首馬身的男子絕不敢輕易涉入戰場, 眼見他被她製住, 一直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登場了。
他們的數量並不多, 排除可能混入能源塔的家夥外, 連帶上人首馬身的男子, 總共才四人。
除去被貔貅限製的人馬外,三位神眷者分彆對上她、荊陽陽以及法德萊曼。
突襲摩將將的這位, 手持樸素而又不起眼的兩根短木棒,像是想將她當成一麵鼓來敲, 她抽劍回擊間卻聽得劍於木棒交接的地方傳來砰砰兩聲,無形的波瀾同急奏的鼓點一起散開,她輕顫腕臂減輕麻痹,卻是急速後退似不欲戀戰。
“阿齋, 你不該來這裡!”那邊被貔貅逼的節節敗退的男子高聲斥道, 卻被阿齋反諷:“我若是不過來, 恐怕到時隻能撿具屍骨歸去,看看你這身法,樂藍,你真是我們緊那――”似乎意識到什麼,他將這個詞彙含糊而過, 轉而哼道:“當真是吾族的恥辱!”
被稱為阿齋的家夥看麵相隻能算是少年,他同樣隻在上身披了件小褂,但腰腹裸露的地方卻纏著繪有奇異世俗景象的繃帶,下麵倒不是馬身, 而是結實有力的雙腿,蓬鬆的深色布褲下露出麥色的半截小腿,赤足而行。
除了他手持的兩根疑似鼓杵的物件外,他身上唯一與鼓相關的大概便是四肢腕間纏繞的迷你小鼓,像是珠串一般被結成一紮,隨著他身形的搖擺和舞動的鼓杵砰砰砰震個不停。
叫樂藍的氣急攻心,竟然被貔貅抓爛了馬身,他吃痛的哼了一聲,隨即馬身消失變為人腿,原本蓋在馬身上的彩色畫布和絲綢係帶纏繞在他的下身,而腳上卻踏著一雙鐵蹄鞋。
“真以為我拿你們這些畜牲沒辦法麼?”他憤怒的躍起,接著一腳踏去,右護神一時不查竟然被他踢散了少許黑氣,體型縮小了一些。
那是摩將將從未見過的絕妙腿法,看似簡單易懂卻如同紛亂的鼓點般無法捉摸,同時又蘊含神秘的韻律,就像――麵前手持鼓杵的少年一樣,他雖然不用鼓點來震懾人心,但每一次敲擊都會蕩起陣陣漣漪,哪怕摩將將有著成百上千的影觸,卻追不到他轉幻的身影。
摩將將可以斷言他們來自的世界絕不普通,哪怕不是高位神的世界,也是一個有著成套修煉體係和傳承力量的超級世界。
阿齋的話並不多,沒有用騷話挑釁摩將將,他也沒有唱什麼民謠,而是認真的和她打架,隻是很快她便發現少年扭動腰身回旋踢腿之時就像是在跳舞一般,將武技蘊含於舞蹈之中,剛勁悍勇,配合著緊密的鼓點擊潰敵人!
摩將將發現自己就是被壓著打,如果不是還有諸多影觸幫她抵擋,恐怕已經被摁在地上摩擦了,她的格鬥術不錯,可那是針對於普通人而言,麵對這些從小修煉武技的家夥,她那點招式和小孩子打水槍差不多。
可惜讓琵卜跟著柳顏顏他們去能源塔了……她暗自歎息,時不時丟出幾隻兔子緩解攻勢,這麼幾番,阿齋皺眉出聲:“你又何必犧牲這些生靈,早早認輸吧。”
他鼓杵一抖點中她的幾處穴位,摩將將半邊身子一麻,被他逼退到被擊落的廢棄殲滅機的陰影下。
鼓杵擦過她的麵頰打在她背後的機身上,細密密的裂紋登時間便擴散,摩將將敢肯定要是這一擊落在自己身上,她也不用去搶救了,直接送到火葬場吧。
他輕喘幾聲,顯然連續的敲擊也耗費了他大量體力,對於已經全身麻痹的摩將將他倒是沒有繼續攻擊,趁著在小角落裡,他威脅她道:“看見這鼓杵了嗎?讓你的同伴住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這少年倒是眼尖,看出摩將將在隊伍裡的地位不普通,那邊的荊陽陽和法德萊曼雖然也被突然冒出的神眷者絆住,但一直關注著這邊,他伸腿攔在她身側,防止她悄悄跑掉:“快點,彆想耍花招。”
她像是累極了,索性便靠在他的鼓杵上,軍帽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披風也被削掉了一半,雪白的襯衫更是崩掉幾扣,隻剩下搖搖晃晃的領結,以及精致漂亮的鎖骨。
少年頓時警惕起來,集中注意力防止自己被魅惑,嗯……他覺得摩將將可能修煉了媚術。
“你們世界的武技可真有趣,下麵竟然還能變成馬兒,”她嗓音低沉,額發已經被汗浸濕,絲絲縷縷粘在光滑潔白的前額,“是天生就想被人騎?”
他腦子轟的一下炸開,接著漲紅著臉低吼道:“你在說什麼?!我們堂堂緊那――”
少年僵住身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而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殲滅之主高舉起魔源軌道炮,直直對著他的後腦勺。
“嘿,你說範圍這樣大的衝擊波,你還能躲得過嗎?”她麵上浮現笑意,神態輕鬆的不正常。
“你瘋了嗎?!我是躲不過,可你以為你又跑得了嗎?”阿齋無法理解她的瘋狂,他現在已經不想知道為什麼操縱者已經死亡的殲滅之主還能動起來,但如果它開炮――他倆都得被轟成渣渣。
“那就一起死呀,”她彎眸笑著,“你們世界的武技確實很厲害,但我們也不差,你覺得如果沒有你,那麼剩下的人還能不能撐下去呢?”
已經從琵卜那裡得到消息的她伸手掐了掐他的臉,淺栗色短發的少年咬牙,但憋著一口氣就是不想認慫,他們這次一共隻來了六個人,他是最強的,原本負責牽製殲滅之主的是樂藍他們三個,但是現在他出來了……恐怕塔裡的兩個人撐不了多久。
“我們可以協商,不要開炮!”一道清雅溫和的女聲響起,之前一直和荊陽陽纏鬥的女人略帶急切的說道。
和一開始還關注著到後來卻已經打瘋了的法德萊曼不一樣,荊陽陽時刻關注著摩將將,哪怕對手又多了一個神眷者,發現她處境不妙後一直在向這邊移動,而他的對手,頭上長有獨角的女人似乎也很擔心和摩將將對打的少年,配合荊陽陽挪了過來。
“歌鶯!”少年生氣道:“不用你多管閒事。”
“樂齋,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都停下!”看上去溫柔端莊的女子,聲音卻奇妙地回蕩在整個戰場上,就連一臉興奮的法德萊曼都稍微頓了頓。
也就是稍微,他和那個神眷者又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