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校園雖然學生不多(畢竟每天都在減少), 但公寓還是不少的, 隻不過經曆長久的摧殘之後基本上都變的破破爛爛, 這邊很偏僻,除了幾棟宿舍還可以住人之外, 其他的都老舊的不成樣子, 連窗戶都沒有。
而現在僅剩的幾棟宿舍也被炸的破破爛爛, 焦黑一片,有幾個明顯的破洞以及堆積的碎石。
他們猶豫了好一會兒都沒勇氣進去,這危樓一副隨時都可能垮掉的樣子,讓人望而生畏, 也就在此時他們看見了科迪岱爾,他獨自一人, 身上穿的不是校服,而是黑紅色為主調的潮服, 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 背後的兜帽上還有一圈毛絨絨,看上去結實又舒服,最下麵的高幫鞋還是騷氣的大紅色。
這一瞬間,除了看不見的狄蒙元,其他三人心裡都不平衡起來, 憑什麼大家隻能穿校服你卻能穿酷酷的潮服,一時間摩將將竟然生起了把他暴打一頓搶走衣服的念頭。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惡意,科迪岱爾朝他們望了一眼,便幾個跨步跑進了學生宿舍, 溜的非常快,也非常從心。
“這宿舍明顯已經不能住人了,他回去拿東西嗎?”薑豐奇怪道。
“昨晚他的手下被突然衝出來的怪物乾掉了一大批,損失慘重,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勇氣回到這裡。”狄蒙元撿起了一塊碎石,像是在端詳上方的紋理,又好像隻是隨意一拾。
哪吒回憶起昨晚的生死逃殺,又望向那黑黝黝的門洞,頓時覺得科迪岱爾是條漢子。
“我們,就不用,進去了吧?”哪吒真誠道。
“不用,”摩將將擺擺手,哪吒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見她笑道:“我們去昨晚那棟教學樓看看。”
哪吒這口氣到底沒鬆完,他幽怨的看了摩將將一眼,歎息道:“和你在一起,每天、都在玩火。”
“這正是我們誌趣相投的證明,”摩將將強行攬過他的肩:“你忘了你的風火輪了嗎,你才是玩火的高手!”
按道理來說一個體力S怎麼也不該被一個體力B-給拉走,然而哪吒知道無論怎麼掙紮都無法反抗最終的結局,畢竟狄蒙元對摩將將是無底線的縱容,而薑豐又素來掰不贏她,他一個說話結結巴巴的人反對又有什麼用呢?
摩將將做事總有自己的道理,當她拖著隊友們進入教學樓後,走廊上散發著刺鼻的臭味,他們尋著氣味的來源在一間教室裡麵找到了隻剩下半邊身子的肉團。
它正嘗試通過吞噬其他屍體來修補身體,但效果甚微,消失的半截身體就像從來都不存在於這世間一樣,無論它怎麼努力都回不來了。
因為狄蒙元已經斬斷了它的因果。
沒有讓狄蒙元急著出手,摩將將順手劃了薑豐一刀擠出一點血擦在子彈上,對它來了一槍。
這一槍效果顯著,雖然沒有狄蒙元出手那麼讓人震撼,卻也非同凡響,直接洞穿它的身體,也激怒了它。
摩將將沒有因為它的攻擊慌張,反正有隊友擋在前麵,她接著試了自己、哪吒、狄蒙元的血彈,最後得出結論,體力越高的人血液造成的破壞力也就越大,而學力高的人能更好的阻止對方愈合。
綜合而言,狄蒙元的血液是最好的血彈材料。
摩將將把那怪物弄的奄奄一息掙紮不能,竟然戴上口罩和消毒手套接近了對方,除了狄蒙元麵不改色,薑豐和哪吒臉都青了。
“你這是什麼獵奇癖好?”薑豐乾嘔一聲,走出教室,哪吒緊隨其後。
“你們不覺得它長的很有趣嗎?”她一邊說一邊用手術鑷從肉團的眼眶裡夾出了一串小眼球,發出一聲讚歎,給塞進了一個罐子裡。
薑豐從窗前望見,那是自己之前吃午餐肉罐頭剩下的罐子。
他頓時臉色鐵青,原本還有點餓,現在什麼感覺都沒了。
哪怕是鎮定如狄蒙元,也被這刺鼻的氣味熏的腦袋發昏,摩將將沒有為難他,讓他先出去等待。
最後教室的景象已經不是慘烈可言了,摩將將想把自己的戰利品帶回去,卻被薑豐冷酷拒絕:“如果你非要把那些眼球心臟帶回去,今晚就不要上床了。”
摩將將覺得他很無理取鬨,不過她之所以這麼做也不完全是因為自己的興趣,從這個肉團身上,她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這個,估計就是血石。”她手上捧著十幾塊大大小小的暗紅色碎石,它們大小不一,怪不得小賣部裡標注的價格是以克來計算。
繃帶怪人的提示已經夠明顯,摩將將估計科迪岱爾之所以跑回學生宿舍就是為了尋找血石,畢竟昨晚他們這裡的動靜確實很大,在超強火力的支持下,強行轟掉了怪物,也因此損傷慘重。
狄蒙元也無法看清血石在怪物的哪個部位,從他的視角望過去,這血石就想普通血液一般,然而摩將將在手術過程中每取下一塊血石怪物的氣息就弱一分,直到最後化為一灘爛肉,再起不能。
她猜測,興許這塊血石原本是完整的,後來被狄蒙元一槍擊碎,散落在肉團的身體各處,也因此因果減弱,無法被他看清。
在隊友的強烈抗議之下,摩將將被趕回去洗了一個澡,洗澡的過程中她又開始想念科迪岱爾的那一套衣服,這貨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
這就好像一群平民玩家之中出現了一個氪金人民幣戰士一樣――不對,這群玩家也不缺錢,他們缺的是氪金渠道。
大家同樣都呆在新手村,穿著廉價的粗布麻衣,憑啥就你能穿上小極品裝?然而科迪岱爾本人其實沒有炫耀的意思,昨晚他的校服被撕壞了,沒有辦法才換上衣服,自從來到這個副本之後他一直都很衰,而現在,看著壓根看不懂的卷子,他覺得自己更衰了。
這都是什麼題目?他頓時感到苦手,他意識到這是昨晚其他隊伍開啟的支線,考慮到昨晚摩將將他們在教學樓那邊搞事情,科迪岱爾似乎找到了罪魁禍首。
整張卷子他就隻會做一到題――請問【光明】是什麼?
答案當然隻有一一個了,他麵上浮現鄙夷的微笑,信手便寫下了兩個字。
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