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圖蒙回到奧賽城之後發現一切都變了,伊尼科爾突破了血族的極限成為始祖,而圖蒙則因為未保管好三枚始祖心臟被判重大失職去除君王之位。
這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因為不夠強大圖蒙成為了失敗者,而足夠強大的伊尼科爾成為了最終的勝者,原本十三氏族中就有四族支持伊尼科爾,在他擁有始祖級彆的實力後原本中立的幾族也倒向了他,反對的幾位公爵在伊尼科爾和摩將將一起去找他們聊天之後,有的不再發聲,有的完全歸順於新的血族君王。
當圖蒙坐在王座上看著堂堂正正從正門走進的伊尼科爾時,他忍不住露出了諷刺的微笑,嚴格來說,圖蒙的顏值哪怕在血族中也是一流,他是上任公爵自然誕下的子嗣,從小養尊處優,可以說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優雅已經融入了骨子裡,能夠吸引梅洛絲不是沒有原因。
而迎著月光走來的伊尼科爾麵容白皙,米色的微卷長發柔化了他的鋒芒,卻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儒雅和俊秀。
相對而言伊尼科爾這種風格的帥哥在血族裡比較少見,甚至說獨樹一幟,比圖蒙有特色,這興許也是血族們能夠較快認可他成為新任君王的原因之一。
“圖蒙閣下,根據血族長老會議下達的決策,你現在應該收拾好行李離開這座城堡。”伊尼科爾的笑容並不誇張,似乎對於能夠當上血族君王毫不激動。
“收拾行李?你把我的妻子帶走,便準備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嗎?”圖蒙咬牙,黑色的軟卷發也跟著微微晃動,哪怕頂著伊尼科爾身上的始祖威壓,也堅持要坐在王座上。
伊尼科爾聽到他這麼說,勾勾嘴角露出一個看似困惑實則鄙薄的笑容:“現在分明是銀月高升之時,圖蒙閣下為何會像是剛剛睡醒一般,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呢?”
“不要和我扯這些,伊尼科爾,我知道你和外族的家夥聯合起來妄圖操縱血族,你們也確實即將成功了,但是――”圖蒙冷笑,若是仔細觀察,就能夠發現他的眼眸中已經染上了瘋狂:“假如我不願意將傳承交給你,而是選擇自殺,那麼你隻有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幾率隨機到傳承,我知道對於現在的你來說,依舊可以采取一些強製手段獲得傳承,但那些外族恐怕等不到了。”
雖然因為海洛士從中作梗,獵魔部隊的突襲失敗了,但既然都將圖蒙逼了出去,將這位血族君王派上戰場,實際上已經能夠暗示形勢的嚴峻,或者說明示。
血族這邊一拖再拖,森翠也無法說服雪原精靈王和沙漠精靈王,一些異種依舊保持觀望態度,畢竟比起樹大招風的狼人血族魔女精靈,諸如蜥蜴人翼人這些種族早就在漫長的曆史中逐漸衰落,如今偏居一偶,像翼人更是衰落到全都居住於一處孤島,沒有飛行能力的翼人一律不準出島,以防被人類捕捉。
對於參與獵魔行動的勢力來說,這些小族不足為慮,隻要先把那些大族給剿滅,掃平異種不過是遲早的事。
這個道理
那些小族未嘗不懂,何起諷刺,過去高高在上支配人類的異種,幾乎等同於神明,而現在卻被人類趕到了角落裡,苟且喘息,爭來爭去最後的贏家卻是人類,畢竟異種的生育能力再怎麼也比不上人類,人類的士兵可以不顧生死,幾十上百個換異種一條命,而每一個同族的逝去對於這些早已不複過往榮光的異種來說都是不小的損失,甚至慘痛的打擊。
血族一天不表態,這個聯盟就一天無法真正成立,圖蒙或許不是一位足夠英明神武的君王,但這麼多年來他也不是白白坐在這個位置上,就像當初摩將將回答海洛士那樣,這位血族君王能夠穩坐寶座,至少證明他很討其他公爵的“歡心”。
伊尼科爾像是感到匪夷所思,他古怪的看著圖蒙,就像是在看一隻會開口說話的烏龜。
“圖蒙閣下,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己是怎麼弄丟那三枚始祖心臟的,在這個前提之下,你依舊決定用自己的死來威脅我?為了一個背叛了你的女人?”伊尼科爾以為自己對待感情已經足夠淡漠,就像當初對他進行初擁的那位伯爵,欣賞他的才華將他視為知己,甚至在他還是人類的時候便和那位伯爵成為了朋友。
雖然這是因為伊尼科爾的算計,但他是真的覺得那位伯爵是個天真單純的家夥,姑且也有幾分可愛之處,由此他吞噬那位伯爵之後曾有那麼一霎那感到了惋惜,不過也僅此而已。
但他仍舊無法理解,以圖蒙的出身、身份和性格,為何直到現在都還固執的想要找回梅洛絲。
背叛於血族來說並不罕見,然而至愛的背叛無論對於哪個種族來說都是極大的打擊。
圖蒙麵無表情:“這與你無關,伊尼科爾,你隻需要告訴我,她在哪兒。”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格和狼人首領競爭嗎?”伊尼科爾笑了笑,他麵容鎮靜,再加上他說的話,很容易讓人以為梅洛絲去了緘默之森,和芬格烈在一起。
圖蒙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但他卻堅持道:“她現在已經是一名血族,就算他真的去了緘默之森那裡也不是她的歸宿,她會受到傷害,隻有我能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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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笑了,笑的人不是伊尼科爾,而是自他身後走出的摩將將。
即便伊尼科爾的身形要比她高大,但也絕對做不到掩著一個人從門口走到這裡,確切的說,摩將將是從他的影子裡走出來的。
當她出現的那一刻,伊尼科爾的目光和神態都變了,依戀溫馴,甚至可以說是恭順尊重,
這讓圖蒙清晰的認知到,血族完了。
他是一位失敗的王,所以現在他隻有梅洛絲了。
“梅洛絲已經是一名血族侯爵,她同樣有著能夠穿梭於陰影的速度,可以借用月光的能量,甚至有著一口鋒利的好牙,離開了你,她還可以擁有更多的眷屬,這些都是你給她的,你送給她的長生,你忘了嗎?”
“所以,她不需要你也能活下去,不要露出這樣可怕的表情,我希望你能保持一顆平的心從這裡離開,所以
附贈你一個好消息,梅洛絲沒去芬格烈那兒,她現在活的很充實,如果你還想去找她,就自己行動起來。”
摩將將用暗金色的小巧折扇遮住了下半張臉,露出了絕不屬於血族的黝黑眼眸,圖蒙不知道她是否在笑,而伊尼科爾的眼中已經裝不下彆人。
圖蒙離開了王座,他像是垂暮的老人,一瞬間喪失了所有的神氣,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其實這樣也不錯,我從來不想當什麼君王,隻想做一個瀟灑自由的公子哥,但是我父親死了,傳承又剛好落在了我頭上,於是我成為了王,而她也隻能成為血族的主母。”
“我知道她不適合這個位置,而現在看來我也不適合,我現在大可去追求我的愛情,找回我的愛人,可我同樣知道血族完了。”
他咬牙拍擊自己的心臟,最後抽出了一道血色的月光精華,丟給伊尼科爾:“其他公爵以為新上任的血族君王是野心勃勃的伊尼科爾大公,但我卻隻看到了一條圍著人類打轉的小狗,他不是王,他是你的奴隸。”
圖蒙沒有臉麵再活下去,他是血族的恥'辱,嚴格來說,這其實不是他的錯,他多少也是一位有能力的王,可惜時不待他,但當圖蒙抽出一把細長的銀劍準備自刎時,摩將將卻歎息著收起了折扇。
她穿著墨色的禮裙,裙上繁星點點,脖頸前戴著寶石正是夜之女的心臟,整套的禮裙都是為了陪襯這枚始祖寶石,而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她的陪襯。
“彆這樣,圖蒙閣下,我知道你不是天真的孩子,但我向你承諾,我會善待血族,你應該慶幸血族已經屬於我了,而我對於自己的所有物一向仁慈。”她鬆手,折扇朝下墜落,沒入不知何時已經將整個大廳蔓延的陰影中,圖蒙的銀劍如何也揮不下去,無形的壓力逼迫他鬆手,劍如同扇子一般墜下,沒入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