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的時候，曹建軍拍拍張毅的肩膀，臉上笑臉如花道：“張工彙報的很好，沈總的項目果然培養優秀人材！”
張毅禮貌地笑了笑沒說話，老曹說話陰陽怪氣的，跟他在一塊兒，渾身不舒服。
“張工，你怎麼過來的？要不順路把你送回去？”曹建軍在後麵追問。
張毅說：“謝謝曹主任了，我開車過來的。”
“開車來的啊，行，路上慢點哈，回頭聊。”
曹建軍擺擺手，拽著肥胖的身軀離開。
他前腳一走，洪四海那邊工地的總監陳斌走過來。
“張老師，你今天可得罪了不少同行啊，哎。”
陳斌話裡帶著些許同情。
張毅眉毛輕輕一皺，疑惑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陳斌看看四周，確定龔旭東不在屋裡後，才小聲說：“上次不是跟你說過嗎，老龔這人逼事特彆多，而且很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的模板。”
“如果誰家施工單位做的專項施工方案比較好，誰家監理公司做的監理規劃比較好，他會要求所有管轄範圍的工程全部參照執行。”
“你這次彙報模板比較新穎、齊全，較為全麵的展現了監理工作內容，特彆在施工進度和投資方麵的控製……這些東西恰好是老龔比較關注的東西。”
張毅大概明白陳斌的意思了。
“大家是不是感覺，因為我的原因，增加了彙報材料的篇幅和工作量？”
陳斌使勁點頭，心說你總算意識到問題關鍵了。
然後補充道：“咱們這行本身就是錢少事多，公司為了控製成本，不可能按合同配夠人員，項目上有年輕人的還好說點，彙報材料扔給年輕人來做，但是年紀大的人怎麼辦？”
陳斌說著還指了指會議室門口的方向，那邊有幾個老同誌正抽著煙小聲嘀咕著什麼，時不時還看看張毅這邊。
“嗯……”張毅聞言沉吟了片刻，說：“難怪他們幾個剛才看我的眼神怨念很大，原來是這樣啊，哈哈。”
“嗐，都這樣了，你還能笑得出來啊？”
陳斌見狀特彆不解，你都把同行們得罪了，怎麼跟沒事人一樣啊。
建築圈子小，監理圈子更小，萬一以後跳槽彆的監理公司，人家一打聽你的為人，立馬跳出好幾個人說你這不行，那不行的……
以後你還怎麼在圈子裡混啊！
“哎，還是太年輕啊！”陳斌在心裡惋惜。
張毅卻笑著說：“去年春檢的時候，質量監督站邀請沈總大力推廣監理資料模板，裡麵其實有這個模板的。”
“他們要怨的話，也應該去怨沈總的！”
“呃……”這次輪到陳斌愣住了。
有嗎？
為什麼他沒有印象。
話說去年的監理資料推廣培訓，他倒是去參加過，隻不過當時為了備考監理工程師，沒怎麼用心思學習而已。
其實除了那些真正需要的人，其他參加學習的人都是混水摸魚，沒有幾個靜下心來人去認真鑽研的。
大家出來做監理，都是在工地上混死工資的。
又不是要考研，一套資料而已，何必研究的那麼認真呢！
“沈總啊……”陳斌忽然想起沈燁的後台，禁不住唏噓起來：“怪我，忘記你們沈總壓根不在乎。”
沈燁都不怕，張毅肯定更不怕了，有什麼事直接找沈燁去啊。
誰特麼想不開找沈燁的麻煩，那不是找“屎”嘛！
想通這些後，陳斌反而不好意思了，笑著說：“張老師，剛才我語氣有點兒激動，您彆見怪。”
張毅搖頭笑道：“沒事，還得感謝陳總善意提醒呢。”
“哈哈，今晚去師範學院嗎，我們很久沒喝過了。”陳斌熱情邀請道。
“改天吧，明天得圖審，最近不是要開工了嗎，有點忙。”張毅解釋說。
老陳人還不錯，等下次找老洪玩的時候，跟他喝喝小酒沒什麼問題。
與陳斌分彆後，張毅剛離開會議室，就接到了龔旭東的電話。
“張工，你還沒回去吧，來我辦公室一趟。”
“好的。”
張毅掛掉電話，很快來到龔旭東辦公室。
“張工，坐。”龔旭東想了想後說：“有個事得麻煩你。”
“龔總您說。”
張毅心裡很反感，隱約知道對方要說什麼。
果然，下一秒，龔旭東腆著老臉笑道：“是這樣，明天我得去總公司做彙報，我看你彙報材料寫的不錯，能不能幫我整理一下彙報材料？”
龔旭東說完，笑嗬嗬地看著張毅。
雖然是用商量的口吻，話裡話外卻沒有商量的口氣。
老東西，你還怪不要臉嘞！
今天冷不丁被你坑一次也就算了，竟然還想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