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住男人的臉,又一次深深地、深深地吻上他的眼睛:“你知道從我進門開始,你的眼神有多麼疑惑?”
“那是對快樂、對舒適的陌生啊。”
他字字剖析,這回又像個正經又專業的醫生了:“1先生,你知道嗎?你擅長忍耐疼痛,卻不擅長忍耐快樂,因為你曾頻繁地、一刻不斷地活在身體或精神的疼痛之中,早就鍛煉出了耐性,變得習慣;可在你過去的經曆中,你感受過多少次快樂?不、不,彆說是身體上的快樂,就算是正常人日常享有的無痛體感,你也很久很久、沒有感受過了吧?”
“……1先生啊,你連泡澡的時候,感受到的,都是傷口遇水帶來的刺痛。”森鷗外聲音忽地一低。
“至於那些普通人日常可見的快樂,恰到好處的溫暖,舒經活絡的按摩,疲勞過後放鬆身心的一次沐浴……這些人生存在世上最基礎的需求,當你被腦內的精神折磨分去大半注意力時,你還有多少餘裕來品味?”
“沒有人撫慰你的疼痛,也沒有人給予你肌膚相貼的親吻。”
“真可憐啊,1先生,這樣的你,生活在感知的沙漠之中,劇烈的疼痛打不倒你,細微的愉悅卻能將你一擊斃命。”
他下結論。
有的人,經曆了太多,刀槍劍戟不可使他動眉;又經曆得太少,一秒的體溫便可使他一敗塗地。
“……”
男人抓住他的指尖:“森、醫生,你……”
森鷗外嘴角含笑,勝券在握地歎了口氣:“承認吧,1先生,就算你想要拒絕,可實際你是喜歡的,不是麼?”
“如果你真的不願意,你真的……一點反抗之力也沒有嗎?”
“……”男人沉默。
“來啊,告訴我,1先生,”森鷗外笑著,輕柔地吻住他的喉結,“我讓你感到舒服了,是不是?”
“嗬……”
男人幾近低歎:“是……很、舒服。”
他這樣道。
森鷗外滿意地笑了:“能讓你感到舒適,我很高興啊,1先生,我很榮幸。”
“太宰君施加給你的是酷刑,更沒有人覺察得到,你平時遭受著怎樣的折磨。”
“隻有我、隻有我。”
“起初,我想為你研製鎮痛的藥物,後來又不甘心止步於此。”
“於是它變成了你現在感受到的樣子。”
“1先生,我想讓你快樂啊,我想讓你跳出從前習慣忍耐的的漩渦,我想把美好的、人間的享受和愉悅帶給你。”
森鷗外巧妙模糊自己的初衷,甚至高風亮節地不再吻他,冠冕堂皇極了:“1先生、1先生,我從來不強迫人,如果你願意,就請告訴我,1先生。”
他緊密籌劃,不僅要得到1先生這個人,還要得到這個人的心,要這個人主動地、心甘情願地跳進他的陷阱。
森鷗外看著男人仍沒什麼表情的麵孔,耐心地誘哄,擺出最魔魅誘惑的姿態,開始步步收網:“1先生,請告訴我,‘我願意’。”
“我、森……!”
體內的火燒得越發滾燙。
“……”
男人眼角滲出淚。
“1先生……”那人還在他耳邊誘哄。
“……”
“森……”
男人驟然翻身,爆發出乎森鷗外意料的巨大力量,死死扣住對方的四肢。
盤伏的野獸驟然蘇醒,掀開黑而濕的眼睫,看住獵物紅到幽暗的眸。
“彆說話了……森醫生。”
男人描摹那暗藏機竅的紅眸,啞到無聲:“我怕我、真的忍不住。”
——他不怕蝕骨的疼痛,卻恐懼在細微的溫暖前,潰不成軍。
“哢噠。”
特製的異能力手銬,拷住了森鷗外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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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鷗外第一時間想要掙脫手銬,卻發現自身的異能力沉如泥潭,毫無響應。
“這手銬?!!”
黑色手套的手捏住下巴,森鷗外被迫抬頭,男人的眸半闔著,黑瞳下複雜幽深的漩渦半隱半現。
他盤踞在森鷗外上方,熾紅的唇隨著他的胸腔一起小幅度顫動,滾燙的呼吸自雙唇與鼻腔泄出,淌到森鷗外嘴中。
與此同時,男人眼睛一眨,一滴燙極的淚珠順著他的睫毛落下,徑直落進森鷗外的紅眸。
燙得森鷗外的大腦燃燒成灰。
——危險。
“森醫生,”男人捏著他的下巴,黑色手套的指尖揉搓他紅眸的眼角,體內是難耐的迫切,麵上卻沒什麼表情,“你真美。”
他說著,突然笑一下,刹那豔如玫瑰滿園,侵略性氣息展露崢嶸一角。
像凶獸巡視領地,像手握權柄的領主輕嗅仆人奉上的一朵花。
——危險。
——危險!
森鷗外腦內警報急響。
那是被壓製的、連一次手指的彎動都要聽從男人擺布的,全盤掌控。
森鷗外繃緊背,全身每一塊肌肉皆蓄勢待發。
“你真美啊,森醫生,”男人品鑒著,再多難耐的迫切都不能令他失態,他把玩著身下的獵物,幾近滿意地讚歎,“你真美啊,森醫生。”
像是放棄了遏製自己,猛獸露出藏匿已久的獠牙,它打量這膽敢挑釁的有趣獵物,盤算起從哪裡下口。
森鷗外忽而冷得打個顫。
男人湊近了,貼著他脖頸青色的血管,露出個軟和的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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