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錚忍著鼻間的酸澀點點頭:“辛苦你了。”
當帳篷裡隻剩下她和沈暥,顧錚望著沈暥冷峻精致的輪廓,真是消瘦了很多,胸膛上的綁帶隱隱透著血跡,可見裡麵的傷口還沒有愈合,怎麼傷的這麼重?
“沈暥,你說過要平安回來的,不可以食言。”顧錚輕聲道。
她在這個時代,如果不是遇到了沈暥,其艱難可想而知,她喜歡他,要不然也不會知道他要戰上場就跟了來。
風來端進來吃食的時候,見夫的目光一直落在大人臉上,連眨眼也沒有,一副擔憂的樣子:“夫人方心,大人不會有事的。”
“他一直在昏睡著。”顧錚去摸了摸沈暥的額頭,還是很燙,奇怪的是麵色卻蒼白。
“夫人先吃點吧,晚飯你都沒有吃。”
“我吃不下,等相公醒來了再說吧。”
風來也沒多說,拿著吃食又退出,安靜的守在外麵。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錚見沈暥額頭上滲出了不少的細汗珠,臉上一喜,排汗說明他在漸漸好轉,忙拿出絹帕來給他擦汗,哪想帕子剛接觸到他額頭時,原本緊閉雙眸的沈暥突然睜眼,一手迅速扣住了她的手腕。
顧錚對上了一雙清冷中透著淩厲的黑眸。
兩人都怔了下。
隨即顧錚一臉的驚喜:“相公,你醒了?”鼻子一酸,險些掉淚,“太好了,該吃藥了,我給你拿來。”說著去拿張荷留下的白瓷瓶。
沈暥的淩厲中帶著疑惑的眸子一直隨著顧錚的身影,看到她從瓷瓶裡倒出黑色的藥丸,又倒出水來。
“來,吃藥。”顧錚將藥丸正要遞進沈暥的嘴裡,沒想被他避開。
“顧錚?”沈暥喊出名字,音調不像以往那般自然,有點兒僵硬。
“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疼?快把藥吃了吧。”顧錚又將藥遞到了沈暥的嘴邊,希望能儘快恢複。
“你方才叫我什麼?”沈暥還是避開了。
“相公啊。”顧錚覺得沈暥有些奇怪。
相公?他娶了顧錚?沈暥望著眼前這張明豔又溫軟的麗顏,不禁有些怔忡,直到嘴裡一陳苦澀,這個女人竟然直接將藥塞了進來。
“很苦嗎?我給你倒水。”顧錚趕緊去倒水來。
“不用了。”沈暥沒有喝,隻是藥的苦味,不算什麼。
顧錚隻好將水放到一旁,一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
躺在床上,身子又重傷,避無可避,沈暥隻得被摸了個正著,鼻下好聞氣息傳來,令他身子緊崩起來,他這輩子從未與一個女子如此親近。
“燒好像退了些。”
額上的手無比的柔軟,沈暥冷冷望著這個對她無比關心的女子,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他在這裡竟然娶了趙元澈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