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田明就給席子默端了一盆水過來,把他從地裡麵揪起來,擦了把臉,吃了一桶飯,看他再趴回去的時候,滿心麻木。
這地裡是有靈石嗎?
要不他也趴趴看?
不不不,難道靈田就是這麼種的嗎?
欺負他沒種過靈田嗎?
他見過少爺折騰王府院裡的幾分靈田的好不好!
席子默這一趴,一直到清渠回來了也沒發現。
清渠回來的時候,其實時間還不晚,隻是天色已經黑了。她身邊飛舞著蝴蝶紙燈,一路哼著歌回到茅屋裡,根本沒注意她兒子還躺在地裡,隻是瞅了一眼席子默的房間,看他不在屋裡也不在意,嘀咕了一句:“又跑山裡麵去了,成天不著家。”
這會兒的席子默卻介於半夢半醒之間。
入夜之後,各種聲音安靜了下來,某一種……某一類聲音卻變得更加清晰。
白天聽上去那種澎湃的大河的聲音,從一道分成了無數道。像是有無數涓涓細流,從四麵八方彙集而來,它們不知道從哪裡來,也不知道要去向哪裡。
它們隻是這樣,在亙古的歲月中沉默地在地底流淌。
這些河流似乎並沒有一條明確的河道,偶爾“濺起的浪花”會衝刷過那些小小的螢火蟲,然後螢火蟲就會更亮一點。
不過這種亮度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很快就歸於黯淡。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田明一點都不意外地發現自家小少爺還在地裡“種”著。
打坐了一夜,如今渾身靈氣充沛的小明管家,大踏步走到田埂邊,說道:“少爺,起了?”
坐在地裡沉思的席子默,抬了抬頭:“啊。”
“少爺,吃飯?”
這一下席子默大概是真聽見了,慢吞吞站起來,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泥,有些已經結成了泥塊,趕緊跳了跳,抖落一堆土,自己也覺得臟到不行:“不吃了!”
田明站在原地,看著席子默火燒屁股一樣竄進茅屋,又拿著一個不知道裝著什麼的籃子衝出去,一眨眼就消失在後山的層層樹影中。
席子默熟門熟路地直接到了山穀裡,看也不看,把籃子往河邊的石頭上一放,就跳進了湖裡。
清澈的湖水瞬間暈出一灘土色。
【嗨呀,誰家的臟小孩兒?】
席子默自顧自洗澡,根本就不去看在邊上繞過來繞過去的小葫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的,葫蘆身上還穿著一個基佬紫的繈褓,在水裡泡著看著一點都不會濕。
小葫蘆見他不理自己,用須須戳戳他:【你怎麼啦?給我編個花環唄?】
山穀裡的氣候比外麵要稍微暖和一點,湖水也不冷。
席子默聽他這麼一說,才抬頭仔細打量山穀,發現外麵還是一片冬景,山穀裡已經是一片春色。
青翠的新綠鮮嫩可愛,零星冒出來的小花已經鋪滿整個山穀。
不過看著看著,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是又想不出來。
突然一頭黃羊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咩咩咩地啃著地上新長出來的一叢蕨菜。
“我的!那是我的菜,你彆亂吃啊!”他頓時沒心思泡澡了,隨便穿了一條褲衩,光著腳丫子就去趕羊。
山穀裡原先沒蕨菜,都是他從山裡麵辛辛苦苦移栽過來的!
他自己都沒吃上呢!
黃羊看著他輕蔑地咩咩兩聲,不理,繼續吃!
黃羊的動作慢吞吞的,吃起來一點都不慢。席子默飛毛腿一樣衝過去,地上老大一塊蕨菜已經被啃禿了。
“我打……”他突然瞪大眼睛,看著從樹叢裡鑽出來的好幾頭黃羊,頓了一秒鐘之後,以比衝過去的時候更快的速度反身就逃,跳上樹都不管用。
胸徑快要一人合抱的大樹,被幾頭羊輪流一頂,一分鐘都沒堅持住,就轟然倒地。
最後他隻能跳進湖裡。
一群黃羊還在湖邊拿蹄子朝他撅泥巴。
席子默往湖中心又遊了一段,委屈巴巴:“我現在煉氣四層了,很厲害了。你們走著瞧……”
小葫蘆往他頭頂一跳,安慰:【你會進步,它們也會進步的嘛。不要氣餒,繼續努力。所以,給我編個小花環。】
“好。”席子默在水裡泡了一會兒,好不容易等到黃羊群離開,才遊上岸,覺得有點冷,準備回到自己的小木屋裡去烤烤火,順便做個飯什麼的。
突然,他猛一抬頭,指著一塊光禿禿的地大吼:“我的房子呢!我的房子哪兒去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