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還抱著席子默啪嗒啪嗒的又親又蹭, 委委屈屈:“這個好惡心。”
席子默把他的大腦袋推開, 完全不想理睬他, 一個人默默拿出紙鶴坐上去, 把黏糊在他身上的胡青扒拉開:“你才臭,你才惡心。”
“咦?”胡青完全沒想到他的默寶寶會推他,沒有一點點防備地被扒拉了下去,看著席子默騎著紙鶴迅速飛遠, 傳念給他, “你去乾嘛啊?”
席子默大怒:“你管我!”
胡青目瞪口呆, 把手往身後一背,搖頭晃腦:“小寶寶啊, 一個月就是有那麼幾天。”
其實席子默不說, 他也知道他去哪裡, 無非就是都城裡的平民區。
他就沒見過比席子默更加心係百姓的修士。
他見過的修士, 雖說也不是都自私自利寡情薄意, 但大部分都是以自身修為為先的;其他的一切, 都建立在修為的基礎之上。
其餘的一部分修士, 會關心一些其它方麵,譬如宗門發展、子弟發展之類的事項, 但也不會太有人情味。
自家默寶寶明明從小離群索居, 怎麼就那麼看重人呢?
他哼哼兩聲,抬頭看了看天上, 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也行。”
一隻紙鶴的飛行速度, 飛炸了也比他慢, 他沒追上去的原因,是為了那搜魂搜到一半的湛仙國太子。
現在太子就像是一個□□,不搜魂沒事,一搜到關鍵點就要炸。
富麗堂皇的皇宮內,太子身上依舊是那一身代表著尊貴地位的太子常服,隻是比起剛開始到靈脈來的時候的得體大氣,已經變得狼狽不堪。
他臉色慘白,全身控製不住地哆嗦,伴隨著粗重的呼吸,冷汗沿著下巴,一滴滴地落下,在青金色的磚石上暈染出一點點深色。
鄧泰老祖的搜魂技術是真的好,並沒有對他的神魂造成損害,但是那種神魂被翻攪的痛苦,讓他過了很久都沒有思考能力。
那些平素和他關係或好或壞,但是都對他有所嫉恨的兄弟們,此時沒有一點幸災樂禍,反倒是充滿了茫然。
湛仙國的王族,說白了也就是一個修真世家。同成王府一樣,資源都是有數的。
給太子傾斜得多了,給彆的子弟就傾斜得少了。
如果說太子還是占著正當名分這麼占大頭,那麼這二十多年來,他們的幼弟也占據了越來越多的資源,近兩年來甚至堪比太子。
他們這些兄弟對太子的份額羨慕嫉妒,卻也覺得理所當然,畢竟太子會是將來撐起整個湛仙國的人。
但是幼弟,憑什麼?
及到方才仙長搜魂後吐出的一言半語,他們隻是覺得太子闖下大禍,全是因為他們的“好爹”和“好弟弟”。
其中一人忍不住說道:“原來父皇隻是幼弟一人的父皇,嘿。”
父母偏疼一點家中最年幼的弟妹,是人之常情。
但是輕重要分清楚。
若是今天太子無能,那麼重新挑選太子人選無可厚非。可是太子根本沒有任何錯處,在修為上也是遙遙領先於其他兄弟,完全沒有理由被廢。
另一名皇子吊兒郎當地說道:“父皇就算要另立太子,也不該選一個廢物。”
占了那麼多資源,二十歲才堪堪築基,和廢物有什麼兩樣。
被議論的兩個人,湛仙國君自然是怒不可遏:“逆子!如此大事麵前,你們說的什麼?這儲魔罐是幺兒弄來的嗎?弄清楚,這場禍事是誰闖下的!”
那吊兒郎當的皇子,看了一眼縮在湛仙國君身後瑟瑟發抖的小可憐,對著鄧泰拱手道:“老祖,我家這個小弟向來一肚子壞水,懇請老祖搜魂,說不定能有意外發現。”
小可憐立刻嚇得腿都軟了:“三哥,你怎麼這樣……”
三皇子不理他,繼續說道:“老祖您看,若不是和他有關,他怎麼會怕到這種程度?”
小可憐的表現確實不合情理。
丹宗是名門正派。他們這些湛仙國的王族,又全都是丹宗弟子。
就算是他們兄弟中的某一個人犯下了什麼錯事,丹宗老祖也沒有一個會把賬算到彆人的頭上,甚至還會幫他們靈脈被汙的後續事情解決掉。最多就是以後對他們家族的支持少一點。
這種支持,對於他們這些小修來說,其實影響不會很明顯。
所以在最初的茫然之後,他們這些皇子很快就恢複了常態,暗中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反正都城這裡的情況是眼看著不能留了,接下來到底是舉家搬遷,還是尋求彆的發展,得看後續的具體情況,但是他們兩手準備都要先做好。
可是小可憐呢?他是真的在害怕。
這就可以深究一下了。他到底在怕什麼呢?
反正老祖的搜魂技術高的很,不會把人給廢了,最多就是難受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