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被吵醒的羽蛇, 無比暴躁。
胳膊粗細的蛇身, 張著嘴撲咬過來的時候, 能夠清晰地看到匕首一樣的毒牙。
田明遠遠看到, 嚇到肝顫, 完全忘了自己的速度比不上紙船, 跳下來就往他們的方向衝過來,還甩出一張防禦符:“夫人小……咳咳!”
他情緒一亂, 沒能控製好靈氣, 靈氣罩有了空隙, 一張嘴就吃進了滿嘴的沙子。
“啊?乾嘛?”被叫住的清渠頭也不回, 手上抄著一根棍子,左手輕輕一點, 棍頭像是一把錘子一樣,把一條蛇直接撞飛;右手再微微一提,另一條蛇被攔腰甩了出去。
那輕鬆愜意的模樣, 簡直就像是在跳舞。
田明灰頭土臉地過來,差點撞上一條被甩飛的蛇,身上防禦符形成的靈光一閃,竟然沒扛住, 眼看著毒牙就要親過來, 一隻帶著花蜜香氣的纖白小手不知道從哪裡伸了過來, 一把扣住蛇身。
一隻手其實沒辦法扣緊粗胖的蛇身,但是那條蛇就像是被捏住了命運的後脖頸一樣,完全無法動彈, 沒一點凶相,回過頭看清渠的眼神,甚至可憐巴巴。
“嗨呀,還會討饒?”清渠看著有趣,看看另外一邊已經被她兒子全都放倒的蛇群,拿著手上的羽蛇去給席子默看,“臭小子你看,一條蛇都比你可愛。”
“哼。”席子默扭過頭不去看她,蹲在地上研究羽蛇的翅膀。
剛才遠遠看著的景象太模糊,近看才發現這羽蛇的翅膀上麵根本就沒幾根毛。
他拉開最大的一條羽蛇的緊緊貼在後背的翅膀,薄如蝠翼一樣的翅膀展開,從原本緊貼在身側的時候幾乎看不見,到變成翼展接近一丈。
完全不是席子默想象中的雞翅膀!
“這個好吃嗎?”
“沒什麼肉的樣子。”
“是啊,做成脆骨嗎?”
“不知道腥不腥。這翅膀很難處理吧?”
羽蛇的黑豆眼,漸漸僵硬。
一群人把羽蛇翻來覆去研究了個遍,最終結論是:“長得看上去就不太好吃。”
席子默隻對蛇翅膀感興趣,對蛇肉的興趣不大。
這麼粗的蛇,若是在上輩子確實很罕見。但是在現在這種小燕子都能長到航空母艦大小的世界裡,不過是一條小蛇。
他一發話,其他人也紛紛表示沒什麼興趣。
清渠甚至把剛才掀翻的石頭,重新擺了回去,就跟整理家裡的小擺設一樣。
既然決定了不吃,席子默就把蛇放了回去,看看它們都被打得扭都扭不動了,感覺有點過意不去,拿出小紅果,每條蛇給塞了一個:“對不起啊,吵到你們睡覺了。”
羽蛇呆呆地含著小紅果,如墜夢中,不敢置信這些凶神惡煞竟然看著想要放過它們的樣子。
不等它們反應過來,席子默已經帶著人走遠了。
為首的羽蛇扇動了一下翅膀,後怕地抖了抖尾巴尖,想吐蛇信子,才發現嘴巴裡的果子。
呸!它們是蛇,吃肉的,才不會吃素!
然而想是這麼想的,在本該冬眠的時間裡被吵醒,讓它們本能地對任何東西都充滿了食欲,腦子裡想的是吐掉果子,實際上卻把果子一口吞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它們也沒感覺到有什麼異常,重新回到巢穴裡,盤成一盤盤蚊香,由修為最高的羽蛇設置好幻陣,然後陷入悠長的冬眠。
在它們不知道的時候,在它們身體裡已經變成一團靈氣的小紅果,逐漸影響著它們的大腦,不斷開拓著它們的腦域。
這時候,席子默他們已經走出了好長一段路,並且徹底迷路了。
清渠首先停下了腳步:“我覺得這地方我們剛才來過。”
“才不是,我……”席子默看看周圍怎麼看都一毛一樣的景色,下意識扯了扯胡青的手。
胡青點了一下頭:“嗯,路過三次了。”
飯缸默愣了愣,把嘴角往下一耷拉,抓著他的手搖了搖。
噫!這賴皮寶寶,來之前說好的不要讓他插手,現在竟然撒嬌犯規。
不行,他要頂住!
賴皮默微微仰頭,眨了眨眼睛。
好像……有點……堅持不住了。
“你們稍微等等,我好像看到了地圖上的標記,你們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兒,我先去看看。”田明說完,就坐上紙船往認準的方向飛去。
席子默一聽,頓時放開了胡青的手,招呼田明:“天快黑了,你彆跑太遠,我們今晚就在這裡紮營。”
“好——”田明遠遠應了一聲。
沙漠裡除了極端氣候之後,能夠對他們造成威脅的,主要還是一些妖獸。
現在他們還是在外圍,危險的妖獸不多;但是冬季捕食困難,說不準就會有厲害的妖獸出沒。
很多妖獸雖然有強橫的肉體,但是行為上和野獸差不多,保留了夜間捕食的習慣。
夜晚的沙漠要遠比白天來得危險。
好在他們一路過來,有好幾個晚上都是在外麵紮營過的。對於營地的搭建,所有人都已經駕輕就熟。
清渠甚至搬了一些大石頭過來,壘成一圈防風牆,也讓白色的蒙古包在沙漠中看著不是那麼顯眼。
忙活完這些,她就去自己的帳篷裡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