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默不是第一次碰到修二代。
很早以前他認識的景澄, 就是個出身大宗門, 有個元嬰真人姐姐,還拜入另外一個大宗門的修二代。
如果說景澄這個級彆的修二代還算不上什麼, 那麼神劍宗的掌門何芳雪, 就是真正的頂級修二代。
仗著自家長輩橫行霸道的, 他也遇見過。但是從來隻有他仗著葫蘆橫行, 什麼時候讓彆人在他麵前橫行過?
“禦獸門?”席子默回憶了一下自己看過的番,“哪個禦獸門?”
禦獸是一種另辟蹊徑的修煉方式, 在各種修煉功法之中,因為和靈寵之間近乎雙修的關係,覺得有違倫常, 被很多修士所歧視。
其實這純粹是某些人想多了。絕大部分修煉禦獸的修士,不是從小和靈寵一起長大,就是把靈寵從小撫養長大, 少部分還有被靈寵教養長大的例子。雙方相互尊重信賴,絕非是什麼齷齪的關係。
再說,就算人家是真的夫妻, 那又怎麼樣了呢?
仙域之中, 人修和妖修結成道侶的比比皆是, 完全不是個事兒。
隻不過是那些歧視的人,總能夠找到歧視彆人的點罷了。
席子默修煉時間不長, 也見到過一些類似的事情,像是歧視彆人是妖修、歧視彆人是散修沒宗門、歧視彆人資質差等等。
這類修士本身的實力其實並不怎麼樣,隻能靠著一些和自己沒多大關係的外物來尋求自身的存在感, 道途都走不遠。
但是禦獸門無疑是被針對得最慘的宗門之一。
禦獸門也算是曆史比較悠久的宗門。
在許多次的爭奪資源的爭鬥中,許多勢力就借由這方麵的理由,對禦獸門進行了“正義的戰爭”。
能夠找到合適的靈寵,是非常非常難的。加上修煉的過程必須配合靈寵,誰都知道越是強大的靈寵,成長速度就越慢,需要的資源就越多。
種種原因導致禦獸門的門人子弟非常少,而且整體實力不強。
直接後果就是導致禦獸門到現在被分割為許多個勢力,每一個勢力都叫禦獸門,覺得自己才是禦獸門的正宗。
席子默沒有歧視的意思,隻是隨便這麼一問。
禦獸算什麼?他還禦葫蘆呢,驕傲了嗎?
但是“龍王”家的小公舉就很生氣,哪怕現在情勢對自己非常不利,依舊保持了某種尊貴的神態:“我倒是不知道,整個仙域除了家父之外,還能有哪位能被稱為龍王?”
這就很驕傲了。
一般來說,也確實有驕傲的資本。
整個仙域被稱作龍王的修士,隻有一人。
“米正陽,合體期修為,靈寵是一頭龍獸。”十方宗小姐姐說得一點都不含糊,也沒有任何忌憚。
“龍獸?”席子默有點好奇,“和烏白真人那樣的嗎?”混血?
烏白?這種還是一個圓滾滾的幼崽,就已經是殺神一樣存在的家夥,彆人可不敢拿來做對比的標準。
哪怕是龍王小公舉也不敢說她父親的龍獸,能比烏白厲害。倒不是說實力不如,但總不能拿一頭亞成年接近成年的靈獸,去和一隻雛鳥比吧?
十方宗的小姐姐是親眼見過烏白實力的,連連否認,想了想小師弟的出身,舉了個例子:“丹宗不是有一隻大易龍燕嗎?龍王米正陽的龍獸,差不多就是成年的大易龍燕的水準吧。”
不管是大易龍燕,還是烏白,都還沒有成年。
現在的仙域,除非幾個老家夥出來,米正陽的龍獸已經可以橫著走了。
“哦。”席子默點了一下頭,就不關心了。
老龍一頭正經成年龍,都沒自稱什麼龍王。有人有一個龍獸小夥伴就能夠被叫做龍王了,果然是吹牛皮。
他轉回正題,“龍王是你爹,所以呢?”就可以亂打人了?可以隨便搶彆人家的毛崽子了?
龍王小公舉完全沒想到,她都已經把她爹的名號搬出來了,竟然毫無用處。人家不給歡愉宗的麵子,也不給禦獸門龍王的麵子。
場麵一時僵持不下。
十方宗這邊是肯定不會輕易放她們離開。席子默心裡麵的那點懷疑,倒是慢慢抓到了一點頭緒。
這時候胡青說道:“這樣吧,不管是歡愉宗還是禦獸門,你們聯係一個能談事情的人過來。”叫家長。
元嬰修士被叫家長,無疑是非常沒麵子的事情。
但是情勢比人強,她們隻能照做,心裡麵還鬆了一口氣。
她們怕就怕完全不給她們對外聯係的機會。
奇雲星拍賣季,顯然不是幾名元嬰修士能夠做主的。她們來這裡,是跟著師門長輩來長見識的。
這幾名弟子對歡愉宗顯然非常重要,歡愉宗和禦獸門的長輩很快就來了。
禦獸門來的乾脆就是米正陽本人,得知女兒被扣,他顯然又是生氣又是著急,但是礙於十方宗的顏麵,隻能耐下性子:“不知小女有哪裡冒犯了諸位,在下願意賠禮道歉。”
他自己女兒是什麼性子,他這個做爹的還能不知道?
大錯是肯定不會犯的,頂多就是自小養得驕縱了一點罷了。這一次大概是惡作劇到了什麼大宗門的重要人物身上,人家可不見得會給他這個龍王麵子。
但就是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逮著個小姑娘不放,實在是小題大做了一點,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如此小肚雞腸。
歡愉宗來的是一位分神後期的修士,一舉一動都十分文雅,哪怕這會兒十分著急,說話也輕聲細語:“在下管教不嚴,不知弟子們究竟犯了什麼錯誤?”
他這番話說得真情實意,不管怎麼說先道歉了再說,哪怕有誤會,他們歡愉宗難道能和人家十方宗叫板?
退一步說,人家十方宗有什麼必要來針對幾個元嬰期的女修?
這幾名元嬰修士是他們歡愉宗的著力培養的對象,人家十方宗可不會看在眼裡。
席子默看不出一名合體期大修士的情緒,倒是歡愉宗老祖的態度讓他感到不那麼生氣了。
胡青卻是一眼就看了出來,笑了笑道:“那敢情好。不如讓令千金來示範一下怎麼‘冒犯’彆人的吧。”
沒人比胡青更加清楚席子默被攻擊的強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