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並沒有多理會他們, 隻是按照自己的計劃, 開始在營地建造一個遊樂園。
家裡的小崽子們成長太快, 以前淘汰下來的一批,已經被席子默放在宣南府城,作為美食樂園的一部分了。
剩下現在還能用的,就隻有空間迷宮。
不過空間迷宮也有問題——對小花沒什麼用;小道侶還沒通關,但是快玩膩了;小熊還不能玩。
所以他得建造一些比較基礎的遊樂項目, 寓教於樂更加有利於學習嘛。
如果席子默他們知道他的想法,恐怕得把他摁在地上集體家暴一頓。
什麼寓教於樂?
他煉製的那些所謂的遊樂設施, 和遊樂有一塊靈石的關係?
可惜現在沒人能阻止他, 遊樂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完成。
他也沒故弄玄虛, 設個什麼禁製之類, 所有在營地的人,都可以隨意過來看他造遊樂園。
小修們看了和沒看一樣。
其實元嬰和分神看了也差不多, 一多半是假裝看明白了, 一小半是努力記下胡青的一星半點的手決, 等待慢慢體悟。
胡青不用想, 就知道這群人的目的。但是吧,這群人隻不過是租客,還是隔壁院兒裡的人;一不是自家孩子,二不是自家院子的小夥伴, 他可沒多大耐心,去刻意放緩動作照顧他們。
他的動作很快,一件件構思巧妙、設計精巧的遊樂設施, 很快就把整個空間填滿。
這些遊樂設施,歸根結底都是極其精妙的陣法和煉器手法。
圍觀人群在暗中觀察的同時,內心不免感到困惑:人跟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
胡青是老祖,修為層次比他們高不知道多少,修煉的時間比他們更是長了不知道多少倍,能力比他們強,那是應該的。
但是再怎麼強悍,他也隻是一個散仙。
沒錯,“隻是”一個散仙。
修士們對於散仙的感情,是很微妙的。
一方麵,散仙在這一界之中近乎無敵,對於哪怕是大乘期的修士,也是來一個揍一個,來兩個揍一雙。
散仙很厲害,必須是老祖。
另一方麵,散仙是飛升上的失敗者,是一種非常尷尬的中間產物,甚至可以說幾乎必然麵臨消亡的一種苟延殘喘的狀態。
說是散仙九劫之後能夠飛升仙界,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九劫散仙?
甚至,聽說過嗎?
現實是六劫以上的散仙,已經非常非常少了。
胡青是很厲害,再厲害頂多也就是七劫、八劫散仙的程度。
反過來想想,如果這麼厲害的人物,都隻能是個散仙,那麼他們呢?
他們比起胡青來說,差距有多大?
他們有什麼信心,能夠渡劫飛升?
他們以前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自己很厲害?
正在收尾過程中的胡青,突然眉頭一皺,也不見什麼動作,一片淺綠色的霧氣迅速將周圍的人群籠罩:“收心。”
兩個字的聲音不大,卻像是一道驚雷,讓這些道心不穩的修士,全都從心魔中掙脫出來。
也不顧什麼時間地點了,他們全都盤膝而坐,一個個開始運轉功法,穩固道心。
越是修為高深的,身上的冷汗越多。
胡青看了看他們,伸手從空中抓了一把魔氣,砸了咂舌,把魔氣揮散開來。
他現在可以肯定,魔氣的性質是受到了濁氣的影響。
像他們家小道侶那樣,濁氣和清氣混合,出來的是混沌之氣。
魔氣作為一種實質上的靈氣,體現了更多的濁氣的特征。在魔域,修士們的身體素質,普遍要比仙域要好得多。
但同時,魔域修士更加容易遭遇心魔劫。
他知道剛才這群修士們怎麼想的,但是一般有哪個小修,會去和老祖比?
修煉越到上麵,差距越大。
相差一個等級,意味著天差地彆的差距。
修士從金丹開始,逐步摸索自己的道,哪怕概念不清楚,他們的道心都非常堅定。
你的道很厲害,你的道途走得比我遠;我的道現在才剛開始,我的道也一樣很厲害——正常修士都是這麼想的。
胡青想了想,不去理會外麵這群人,乾脆須須一卷,把席子默從家裡帶了過來。
席子默嘴巴裡還叼著一個脆梅,瞪大眼睛問他:【乾嘛?】
胡青湊上去,把他嘴裡的脆梅叼過來自己吃了:“寶寶,我給你造了個遊樂園。我們來玩啊。”
雙修的時候他可看見了,按照默默上輩子的情侶法則,必須手牽手逛遊樂園。
席子默本來手裡麵拿了個裝脆梅的小木桶出來,一聽這個話,木桶塞了回去,換了一塊玉瞳簡出來:“不了不了,我得修煉。你看現在連小熊都分神中期了,我還是分神初期,我得努力修煉,不然管不了熊孩子。”
神馬遊樂設施!
那根本就是一堆特彆可怕的陣法啊,也就是不會有危險而已。
他在外人麵前還能裝裝陣師,實際上自己什麼水平自己難道不知道?
彆說是和胡青比了,現在就是和小花比,那也是渣渣。
這神馬遊樂園,進去了還能出得來?
他還不如回家帶孩子呢。
“噫!”胡青完全沒想到會被拒絕得如此乾脆利落,須須一卷把席子默放好的脆梅又卷了出來,往嘴裡塞了一顆,鼓著腮幫子盯著他看。
席子默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心有點軟:“那就玩一個?”
他說想要修煉,不是隨便說說,是真的有心想修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