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銀色,正被血紅所浸透。
東京的聯邦部隊都幾乎快要沒有反抗之力了,但那個人,卻仍據守晴空塔,仿佛一台機器一樣永不退卻。
浜崎伸一知道他為什麼如此,因為他也在等聯邦的援軍,隻要他不死,他還在戰,晴空塔還在,聯邦在東京就還有機會,這顆星球上的人類就還有機會。
浜崎伸一看著自己這邊一麵倒的潰敗戰場,這樣的戰敗,固然有脆弱的人類被仆從的攻擊模式與生物形態完美克製的原因,但浜崎伸一心中仍有些羞愧。
因為他們不是東京城最後的陣地。
那位蘇先生才是。
浜崎伸一想起他在聯邦傳輸過來的資料上看見的內容。
這位蘇先生,深陷迷失之城,以第一種姓之軀,曾一力斬殺三個第二種姓。
黑河縣阻擊戰,與遠遼駐軍擊破怪異十萬眾;遠遼決戰,曾逆邪神而破空間門;再到雙城市,在第四種姓和崇神種的戰場活捉第三種姓哀嚎者;西伯利亞,親手斬殺第四種姓猩紅者……
這個人是怪物,但他亦是今日東京的希望。
晴空塔裡,無數人仰望著天空的這一幕,看著一寸寸壓下的血色天幕,看著那個銀色身影漸便血紅,有人驚慌失措,有人緊張萬分,每一次那道血紅身影被擊落,晴空塔震動,他們都擔心又恐懼著那個人再不會升起,既是在擔心他戰死後晴空塔安全區的破滅,更為他如此一次次反複衝殺,絕望而不放棄的心顫。
地麵上,甚至已有人相擁哭泣,有人絕望地呼號:“誰來幫幫他?誰來幫幫他?!”
晴空塔中,白楓站在邊緣,也在看著那一幕,他沒法登上,也幫不了蘇晨什麼,他看見又一次跌落,就落在晴空塔的邊緣,在破碎的觀景塔邊緣上掙紮了幾次都沒能站起來,低頭向他這邊看了一眼。
蘇晨,就要不行了。
因為那距離太遠了,白楓不可能看到他破碎麵具下的表情是什麼,但他不知道為什麼心中驟然一顫,他仿佛在哪裡看見過這樣的畫麵。
那是一艘陰冷的飛船,廊道的儘頭,有一個盈盈的身影扭頭看了他一眼。
那是……
白楓捂住自己的腦袋,劇痛湧起,他覺得自己的身軀中仿佛要有什麼東西撕裂破殼而出。
而就在此刻,破空的銳嘯遍空響起,東京城城區最邊緣的天空,血色天幕驟然大亂,密集的光芒如星河般在視野的儘頭亮起。
聯邦曆178年5月7日,0時33分。
東瀛大區的空軍在多層部隊的掩護下,穿透永生之主仆從構建的東京城外方向,閃耀於東京城的穹空之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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