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曆178年5月7日。
東京都淩晨二點四十五分。
東京晴空塔底的部隊正在迅速集結,軍隊的陣列在晴空塔底一線排開,密集的幾乎看不到儘頭,人人軍容肅整,戰車與衣服上甚至還帶著斑斑的血跡。
而在遠方,新宿區的爭奪戰還沒有結束,天空裡的機群在盤旋,滾滾的硝煙變成視野裡一根根斜斜插入天空的巨大煙柱。
聯邦總部傳來的消息極為不利,崇神種和深藍者相繼突破聯邦軍方的封鎖,正在高速逼近東京都,而且,據可靠的情報指出,崇神種在東海戰場上,在付出了上千同類的代價之後,也成功地成就了唯一的第四種姓個體,但與攜帶著深海長眠之主大軍而來的深藍者不同,崇神種隻有這個第四種姓孤身一人。
但誰都清楚,這一個第四種姓,便可抵千軍萬馬。
東海上的人類阻擊部隊對於崇神種而言,簡直更像是助它們登上第四種姓的幫手。
也許出於更慎重的考慮,謝禮成和周宏深等人都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與判斷,仍以崇神種為敵人進行通告,聯邦上下,東京上下,局勢即將發生巨變。
坦旦人的電磁乾擾就在剛剛再次增強,就連蘇晨的暗能網絡都收到嚴重乾擾,與其他地區的通訊變得斷續,而聯邦的自有體係幾乎已經快要癱瘓了。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兩個第四種姓出現在東京都戰場,將意味著整個戰局的變化,而幸運的是,它們在距離上還有一段距離,而空間距離的差距便等同於時間。
聯邦大軍集結。
賀修然登上高處,做最後的戰前動員。
根據賀修然的要求,蘇晨就立身在他的身後。
聯邦的部隊其實也沒有集結完畢,但賀修然準備搶一個時間差再搶攻一次,因為崇神種方麵出現一個第四種姓的事實超乎了聯邦的預料,哪怕在曾經在雙城市戰場上,麵對猩紅者,崇神種也沒有拿出第四種姓的戰力,這讓聯邦的判斷產生了偏差,如果是兩個第四種姓,聯邦或許還會選擇繼續積蓄力量,但現在,即將有三個敵對陣營的第四種姓出現在戰場上,賀修然不敢再等下去了。
在此前的戰鬥中,蘇晨儼然已經演變成了某種公眾化的人物,他站在這裡,便可以起到一定鼓舞士氣的好處。
而在剛剛,賀修然則是向蘇晨提出了一個提議,他希望能讓賽西·鉑金配合蘇晨襲殺天空裡的如劍般的影子——如果能在崇神種和深藍者抵達之前乾掉那道如劍的影子,戰局的天平將又一次發生變化。
這個計劃讓蘇晨有些心動,這不失為一個機會,但要取決於賽西·鉑金究竟有幾斤幾兩,如果隻是一個普通的第三種姓,那便沒有任何意義,甚至根本不可能得手,還會把蘇晨拖進去。
但賽西卻對這個計劃極為認可。
蘇晨現在還沒有真正見到這個人,站在賀修然的身後,看著烏壓壓的戰士們,思緒卻有些飄飛,也不是在走神,隻是有些空洞。
賀修然的動員說了什麼,在說什麼,蘇晨都幾乎沒有聽進去,但常言道,好的軍事家就一定是一個好的演說家,總之,賀修然的動員完成後,集結的整個聯邦部隊爆發出震天的戰吼。
而這時候,賀修然卻將目光投向了蘇晨,道:“蘇先生……”
“嗯?”蘇晨可不記得這裡有自己該說話的環節,他早已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不對,數次調整也其實沒有太大的變化,這就像是一個一心想要睡覺但根本不困的人一樣,他知道該怎麼做,但真的完成入睡卻要花費很長時間。
但緊接著蘇晨注意到,他麵前的陣列正整線分開,一支支獨特的小隊列隊而出。
他們有些穿著的是正規的聯邦作戰服,有些的穿著卻是某種特殊的衣服,而有些隊伍可能有十幾個人,而有些隊伍卻隻有零星的幾個人,站的隊列,有的能明顯看出甚至不是軍方出身,哪怕已努力站的筆直,但仍與真正的軍人有所差距。
他們有黑人、有白人、有黃種人,有高有矮、有男有女甚至有老有少,裡麵甚至有幾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年齡可能都已經超過了七十歲。
然而他們卻有一個無法被忽視的、共同的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