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一如既往,他選擇沉默,便是真的沉默,甚至不再打擾蘇晨,而是默默走到黑暗的角落之中。
天空裡的旋渦正在旋轉,從中散發出來的恢弘氣息,正在變得越來越龐大。
永暗之主。
來自於“地獄”的神靈即將君臨天下。
在坦旦人的注視下,今天的一切都將土崩瓦解。
無論是反抗、掙紮還是絕望、痛苦與悲傷,都將化為烏有。
蘇晨手裡握著那張來自於永恒之王的護身符,卻已在黑暗中靜默了好長時間。
紛亂的記憶在他的大腦裡重疊,每一道聲音仿佛都在訴說成為永久蘇醒者的好處。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墳墓般安靜的晴空塔一樓響起腳步聲。
白楓忽然站起,嚇的那邊角落裡的唐納德與隱匿者都一個哆嗦,他們兩個的膽子一個大一個小,但在這樣毀天滅地的景象裡,卻一樣的恐懼,在這樣的戰爭中,他們是再渺小不過的小人物,生死不由天,恐懼是家常便飯。
白楓踩著稀奇古怪的腳步回音來到蘇晨的麵前,遞給他一根皺皺巴巴的聯邦牌香煙。
蘇晨看了他一眼,接過來,點燃了,將探頭出來好奇地看煙的黯的小腦袋摁回去,又把白楓手裡的半包煙抓過來拋給另一邊的林默。
“喂,那可是我最後……”白楓的移動到陰影中的林默身上,看著他那龐大的影子,他咽了口吐沫,慷慨道,“兄弟,那半包給你了。”
這是瘋子與怪物的第一次見麵。
白楓向來欺軟怕硬,對林默這種真·**不吐骨頭的外表還是給予足夠的尊重的。
三點微微的光芒在陰暗的晴空塔一層亮起。
吞雲吐霧了片刻,白楓眯著眼睛看向新宿區的方向:“我想,我要的答案就在那艘飛船裡。我忘掉的最重要的人,隻有它能幫我找回來。”
蘇晨看向他:“也許那些記憶都是虛假的呢?”
“沃德福斯基說過,做人,就要看眼前的事兒。”白楓吐了個難看的眼圈,用那種上海灘老大哥的口吻深沉說道,“我得找到那個人,我忘了的那個人。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隻記得我有個重要的人。可見這人對我有多重要,我可以不要我的記憶,我可以不要我的人生,但我得找到他。”
蘇晨的狀態有些差,這番繞口令其實沒有怎麼聽清楚,隻覺得是白楓用上海灘老大哥的口吻說了一堆胡爛話。
好在白楓一如既往地沒打算讓蘇晨聽懂他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很快轉過麵孔來:“你打算怎麼做?”
白楓隻是有點瘋,但他並不傻,一如蘇晨早早注意到他的問題一樣,他也早早注意到了蘇晨的問題,他的目光落在蘇晨手心裡緊緊抓著的那張護身符上,他雖不知道這護身符來自何處能做到什麼,但他心中卻幾乎已經猜到了一個七七八八。
因此,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微微有些緊張。
蘇晨卻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白楓有些等不及推攘了他一把。
蘇晨這才抬起頭來,道:“我剛剛給那頭晶簇發了一道信息,不過它好像真生氣了,屏蔽了我的語音訊道,我隻好通過庫卡斯給它編輯一道文字信息。”
白楓略微愣了愣。
而就在他愣神這會兒,狂風大作的晴空塔外,一艘先進的水滴狀飛船緩緩浮空,那頭晶簇拽著一個脾氣老大的老頭兒跳了下來。
那個人正是“老陳頭”。
他看見白楓頓時熱淚盈眶:“我的騎士,這個水晶怪物**我。”
白楓卻看著老陳頭出神,動也不動。
蘇晨意識到什麼,推了他一把說:“這是老陳頭。約翰·陳——大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