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蘇文豪鬆了口氣的是,蘇晨並未殺向正搖晃起身的無頭血肉巨人,而是那些艱難從如山廢墟下爬出來的黑鱗怪物。
借助著廢墟殘骸的幫助,蘇晨沒有花多少工夫,便收割兩頭黑鱗怪物與三頭倒黴的瘦長鬼影,他身軀中原有的能量單位消耗到隻剩一個,卻通過這幾個怪物,瞬間補充到了十六個。
這時,無頭的血肉巨人已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了,雙手四處亂抓,似乎想要通過拿什麼東西來修補自己殘破的身軀,很快他就觸摸到了那些剛剛怪物的屍體,囫圇往自己的身軀中懟去,驚悚的一幕旋即發生,它那肉瘤般的組織劇烈地生長,包裹迅速地“消化”那屍體與血肉,將之變成它血肉的一部分,新的、扭曲的頭顱與血肉以驚人的速度再生出來。
但儘管如此,它本身的速度本大大延緩了,身軀像是鐘擺一樣搖搖晃晃,半晌也沒有前進一步,更彆說追擊了。
借著這個功夫,蘇晨已退到了蘇文豪的車上,低下頭,正看見機槍手正瞪大眼睛看著他。
注意蘇晨的目光,那個戰士就有些手足無措,緊張了一下,立馬敬了一個軍禮:“蘇先生!”
“嗯?”蘇晨有些錯愕,“我們認識?”
他還沒有意識到他和林默的聯合絞殺到底給這些幸存者與戰士留下了多麼深刻的印象,這些小戰士不在蘇文豪的位置上,不必考慮那麼多,對蘇晨隻有由衷的敬佩。
那個戰士也被蘇晨這個反問搞的茫然了。
蘇晨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倒是注意到,坐在車裡麵的蘇文豪也正看著他。
剛剛蘇文豪要舍棄他的那一幕蘇晨看在眼裡,他其實十分理解他的行為,如果換做是他在蘇文豪的位置上,也會覺得自己必定死了,且以軍方的實力也根本不可能做到任何幫助,那是真實情景下的真實反映。
哪怕是和平時代,這也是正常的,邁入社會的都清楚,人和人之間就是彼此有用沒用的關係,都相安無事的時候,大家都是朋友,誰出了事兒那可就又是另一個情況了。
但理解是理解,且蘇晨本身出手就有自己的其他目的,和軍方是互相利用,本身也沒對軍方抱有太大的期望,不過心中仍有些不爽,沒給蘇文豪什麼好臉色。
蘇文豪隻得道:“蘇先生,我之前以為你死定了,所以……對不住了……”
而他們所在的這輛軍車正迅速折返,去追前麵的大部隊,這一次他們雖然順利突圍,但幸存者的傷亡同樣慘重,因為人手問題,軍方和蘇晨都沒有保證所有人的安全,此前他們從雲城賣場逃出來的時候,車隊浩蕩,現在卻隻剩下幾輛軍車與兩輛大巴。
那些黑鱗怪物、瘦長鬼影卻不再追擊,反而一個個掉轉方向,撲向血色裂縫下越來越明亮的雲城賣場。
這時,軍方的車隊中,兩組軍車中分彆架起一門rpg,直接開火,命中現在已活靶子一樣的血肉巨人的雙腿,直接將之幾乎炸斷,血肉巨人的頭顱還沒有修複完畢,龐大的驅殼就又一次轟然栽倒,半邊身軀都蔓延在火焰中。
但它仍活著。
不過,連番打擊之下,它已無法成功追擊車隊了,到了這一刻,才真正相對安全下來。
而蘇晨看了火箭筒一眼,心裡卻微微一動。
他進入身下的軍車之中,麵對蘇文豪,不等對方開口,他便質問道:“我和林默玩了命殺出一條血路,結果你們就過河拆橋?”
蘇文豪露出慚愧之色,倒是沒有多解釋什麼,隻是連聲地道歉。
前麵開車的戰士和後麵的機槍手不時悄悄回望,除了被團長罵,他們還沒見過自家的副營長讓人如此數落還連連道歉的……
不過,這可是能殺穿黑鱗怪物陣線,硬撼血肉巨人的天賦者啊……
這麼一想,這兩個戰士也就覺得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