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纏的亂戰沒有持續多長時間。
蘇晨意識到關鍵的一點,天啟騎士是假的第六種姓,因此,他們在暗能感知方麵是最弱的一環,隻是依靠著天啟騎士達成的高種姓而形成對低種姓的碾壓,當自己和林默的第四種姓掌控交叉,就可以割碎鹿蜀的暗能掌控,將雙方從不可能一戰拉到了可以打的地步。
而且,這裡麵林默的第四種姓絕對掌控其實很弱,更可見一斑。
但鹿蜀的那種能力極為恐怖。剛剛蘇晨被砸進地坑之中看起來隻是普通的打擊,但在蘇晨的感知中卻極為恐怖,像是真正的天壓下來了一般的感覺,如果不是林默截斷了鹿蜀的打擊,那種狀態一直持續下去,蘇晨便將一擊而重傷。
到現在為止,蘇晨也不清楚鹿蜀的能力究竟是什麼,但那不重要,蘇晨和林默皆已摸清楚必勝的辦法。亂戰之中,蘇晨與林默的目光交錯,雖然沒有任何語言交流,但長時間積累的經驗與默契都讓他們讀懂了彼此眼神中的意思:欺近而戰,他們甚至有把握可殺鹿蜀。
鹿蜀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與蘇晨他們不同,他擁有更強大的裝甲以及輔助係統,在短時間內被兩個第四種姓壓著打已經足夠意識到問題所在,仍與蘇晨與林默糾纏,是駕駛員那份驕傲使然的愚蠢,但能成為天啟騎士的駕駛員,不可能被愚蠢統治太長時間,在一次瞬間的交鋒中,蘇晨和林默的前進方向突然如之前蘇晨的攻擊一樣詭異地驟然“無限”拉遠。
鹿蜀則借此機會向後飛升而起。原初石打造的銀色天啟裝甲如水銀般流淌光芒,而他的雙手中則開始彙聚某種熾白與血紅相間的光芒。
緊接著而來的是炮擊。
那是某種形如電漿球一樣的光團,紅白兩色相間,雖然鹿蜀雙手發射,但射速快到恐怖。
在蘇晨的瞳孔倒影的暗能視界中,可以清晰地看見,整個廢墟之城乃至洛根十七天空裡的暗能都在以旋渦狀向鹿蜀的身邊彙聚,磅礴的渦旋在暗能世界裡成型,緊接著被吸收進天啟裝甲裡,在更短的時間內變成源源不斷的恐怖打擊。
從外部看起來,鹿蜀的打擊像是從天啟裝甲之中蓄力而發出的,但實際上天啟騎士裝甲隻是媒介,它吸收暗能、為吸收的暗能定性再拋出。
蘇晨和林默才擺脫那種無限拉遠的奇特定向狀態的刹那,密集的打擊就已經穿空而來。
一瞬之間,蘇晨和林默便被轟擊所淹沒,陷進腳下的城市之中。
這種“炮彈”很詭異,它不是單純的爆炸,而是某種下沉並陷入的感覺,其中的暗能仿佛要滲透進人體內,在蘇晨的感知中,像是他從沒見過的暗能輻射一樣。
而且這種打擊攜帶著“天塌”的特性,被覆蓋當中,便跟著不斷地下沉再下沉。
鹿蜀在持續升空,他分兩個方向開火,飛射的重炮壓製蘇晨與林默,第四種姓的掌控力量被一寸寸打回——他正重奪戰場的掌控權。
到了這種地步,鹿蜀也不得不承認,這兩個第四種姓強的離譜,怪不得是坦旦人的目標,他沒有把握能無損地殺死這兩個人,維持現在的狀態就最好——帝國的艦隊即將抵達,他隻需要重創並壓製住這兩個人,等帝國的艦隊抵達,他們便插翅難逃。
坦旦人的指令本來也並非擊殺,而是活捉。
這對於那些八爪魚一樣的怪物來說,是關鍵的實驗體。
鹿蜀的銀色麵甲之下,魁梧的男人露出勝利者的獰笑,他揚起目光,看向另一邊的蝌蚪狀飛船,目光漸漸眯起,但隻在下一刻,他的視線就驟然重新轉回戰場。
戰場被他所壓製的某一端發生了突變。
那裡的空間裂開了一道縫隙。
他的打擊在刹那出現了一個短暫的“真空區”。
僅一瞬間,鹿蜀就察覺到了不妙,他驟然回頭,龐大的怪物已然以那種不可思議的瞬移方式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作為接受坦旦人命令襲擊蘇晨的天啟騎士,鹿蜀從坦旦人處獲得的信息卻極少——坦旦人沒有義務也不希望將任何有關實驗內容的信息透露給帝國。
這裡麵有一個十分簡單的邏輯。
放惡狗去咬人,何必在意惡狗崩掉幾顆牙?
在腦海裡轉過這個念頭的刹那,鹿蜀已被從天空擊落,猶如折翼的天使,垂直落在一片廢棄的廣場之上,累積在這裡的黃沙因為它的落地而震蕩而起,露出大麵大理石打造的廣場地麵,不過可惜的是,這片地麵也因為鹿蜀的到來而被擊碎,一片瓦礫與碎石中,鹿蜀扭過頭來,隔著主乾道的幾條街區看見那道血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