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奇思的黑色眼眸中亮起無數顆極其明亮的“星辰”。
那是成千上百的導彈在他的麵前閃耀,但它們才剛剛發射就突然紛紛變向,彼此撞擊,轟然殉爆。
一艘沢河人的戰艦被淹沒在它自己掀起的怒潮之中。
馬奇思的目光不自覺地望向星空的遠端。
帝國的艦隊正被層層圍困,沢河人像是富有耐心的獵手,一點點地收緊包圍圈,試圖以最小的代價吞掉帝國的整整三支艦隊。
如果馬奇思切換到其他頻道,尤其是下層軍官的頻道,到處都是絕望的呐喊。
馬奇思出生在帝國最強盛的年代,他從沒有見過也從沒有想象過帝國的艦隊也有一天會落到這樣的境地。
他甚至不明白現在的帝國究竟在做什麼。
坦旦人的命令比陛下的命令更有效,在前沿戰場上,坦旦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就連他們這些本該被冠以帝國驕傲的天啟騎士,也不過是坦旦人的馬前卒罷了。
而如此多帝**人的死亡,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個問題的答案,從上一場戰鬥結束馬奇思就已經開始思考了,他們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付出如此巨大的努力,結果,對他們的國家、對他們的軍人、對他們的文明又有什麼好處呢?
他們對抗的人,甚至也是人類。
馬奇思想不通,他隻能以一個軍人的姿態,作為戰場上的先鋒,儘可能地發揮自己的作用。成為帝國的矛與盾。
而在赫特三號行星的地標,蘇晨也在飛退。
距離他和薔薇騎士上一次交手,其實隻過了一天多的時間,但眼前這個天啟騎士在蘇晨的眼中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動作、戰鬥的風格都變得極具針對性,再加上她本身身為假第六種姓的戰力優勢,兩個人從交手到現在,蘇晨幾乎是一直被壓著打的那一邊,周圍的空間完全變成萬花筒般的世界,這一方地區,方圓兩千公裡的區域裡,城市與地麵全都被切碎、撕裂,跟著萬花筒旋轉在這一方的空間之中。
黯縮在蘇晨的戰甲為她分開的空隙裡,瞪大眼睛,驚悚地看著這一幕。
蘇晨隻能一退再退,他唯一的優勢就是身上的血色戰甲,有這身戰甲在,他可以極大程度地隔絕自己與對方的萬花筒世界的物理交互,保證自己不被對方規定的此地的物理法則所影響,固守自己獨特的本體能量——如果換一個第四種姓來,恐怕早已跟著這座城市一樣被對方活生生扯碎了,扭曲成萬花筒世界裡的一部分。
因此,一直打,蘇晨便一直退,好在這種萬花筒世界的模式顯得格外地“柔”,殺招掩藏在變動的世界特性裡,並不是突然的襲殺,而是通過改變整個空間裡的一切,將不可能被扭曲的東西扭曲,從而實現徹底的毀滅,那幾艘赫特人的飛船就是這樣被摧毀的,它們倒黴地沒有跑出天啟騎士的能力掌控範圍,卻也沒有絢爛地變成一個巨大的火團,而是在無聲無息間,被萬花筒的世界規則所扭曲,破碎成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它的力量更像是一種趨勢。
薔薇的力量是引導空間走向某種既定的趨勢,從而攪碎無法適應這種趨勢的其他一切。
蘇晨主要對抗的,就是這種趨勢,但他也不可能一直對抗下去,哪怕是假的第六種姓也是第六種姓,薔薇騎士很聰明地沒有選擇出麵與蘇晨對抗,憑借這種萬花筒的趨勢世界對蘇晨一點點地“磨殺”,在這幾乎成型的萬花筒世界中,就連暗能都是扭曲的,蘇晨的造劍變得極為艱難,此刻周圍空間裡的暗能對於他來說簡直就像是糊住的泥巴,他隻能維持自己身邊的一點點能力。
關靈雖然沒有弄清楚蘇晨的能力到底是什麼,但找到問題所在,限製蘇晨的辦法卻可以找到。
造物來自於暗能,那麼,她便鎖死蘇晨可控的暗能,事實上,如果從外界觀察,萬花筒空間呈現出的是一種類似於漂流瓶一樣的狹長收口形狀,並伴隨著蘇晨的後撤而不斷橫向蔓延。
關靈創造了一個她的世界,要將蘇晨活生生陷殺在這裡!